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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與王梓鈞演對手戲的是老演員韓蘇和紫蘭,分別飾演女主角的父母親。

紫蘭拉著王梓鈞坐下,盯著他看了半晌,王梓鈞做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眼皮一垂,卻沒有其他動作。

李行心中叫好,這種細微的動作直接把人物的心理和性格詮釋得十分到位,聽說這年輕人以前沒拍過戲,怎麼像是個老手?

“咔!”拍了幾個鏡頭,李行突然喊停,其他人都很詫異,剛才拍得很好啊,導演為什麼喊停呢?

李行卻閉上了眼睛,剛才幾個鏡頭讓他有種難受的感覺,這感覺從何而來不清楚,反正覺得剛才的畫面有種撕裂感。

“重拍!”李行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只得重新來過。

這一次王梓鈞只說了幾句話,李行就喊停了,搞得王梓鈞滿頭霧水。

“梓鈞,你過來!”李行朝王梓鈞招手。

王梓鈞一臉不解地走過去,問道:“怎麼了?導演。我哪裡出錯了嗎?”

“不是你的問題。”李行問,“你的演技跟誰學的?”

王梓鈞裝出懵懂的樣子說:“沒和誰學啊。”

李行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你的表演方式很生活化,一言一行很平常說話沒有兩樣。而他們,韓蘇和紫蘭都是老戲骨,他們的演技卻帶有種舞臺味道。”

“沒有啊,我就覺得電影是反應真實的生活,平時候該怎麼樣子說話,這個時候就怎麼說話。”王梓鈞說著開始回憶七八十年代的臺灣電影,果然如李行所說,舞臺味、文藝味太濃,而反觀香港,除了個別之外,則從頭到尾都是現實氣息。

也可以說,此時的臺灣知識分子在集體逃避現實——臺灣政。治上的壓抑和前途未卜,讓他們轉到文藝層面上。直到八十年代的新電影運動,才真正地開始進入現實主義題材。不過多年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根本轉換不過來,八十年代前期臺灣電影雖然專攻現實題材,但文藝味卻無法消除。

(像《養鴨人家》這種奇葩除外,不過那也是在60年代,雖然政。治壓抑,但至少臺灣還沒有被國際徹底拋棄。)

難道要我改變風格?王梓鈞一想到那種瓊瑤式的無病呻吟就打寒顫。

李行聽了王梓鈞說的話,考慮了半天才說:“我很欣賞你的表演方法,但現在你卻要改一改。不用改太多,語氣神態稍微誇張一點點。不然與他們演對手戲時,你的表演方式會破壞整體的畫面感。而且瓊瑤戲,有許多地方必須要借用舞臺劇的表演方式才能演出味道。”

“我試試吧。”王梓鈞硬著頭皮答應。

接下來王梓鈞連續出了幾次差錯,終於找到了平衡點,就是他當初剛剛拍電視劇那種演法,不過事後他在電影院裡看自己的表演時,卻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拍了一上午,吃飯的時候王梓鈞開始去接觸劇組的工作人員,這些人大多是李行的熟人或者他電影工作室的員工。

王梓鈞找上賴成英、陳坤厚兩人聊起了攝影,他看了下劇組的兩臺攝影機,詫異地問:“為什麼整個劇組兩個機位?而且我看經常是一臺攝影機在工作,多機位拍出來的效果不是更好。”

賴成英笑著解釋道:“膠捲是要錢的,一臺攝影機能拍出來的效果為什麼要用兩臺?兩臺攝影機基本上就能處理所有的拍攝問題了。”

王梓鈞頓時無語,陳厚坤說得確實有道理,現在又不是拍大片。而且在保重基本質量的同時降低成本,也無可厚非。

但這樣的電影,剪輯出來後畫面看起來會十分呆板。當然,是否呆板是對於王梓鈞來說的,而現在的觀眾則不會去挑剔這個。

陳坤厚倒是對王梓鈞所說的很感興趣,但他今年才升任攝影師,沒有什麼說話的分量。心裡卻想著什麼時候有空,和王梓鈞再深入聊一聊。

王梓鈞避開機位的話題不談,只和兩人聊起拍攝手法。非常專業和深入的東西王梓鈞不敢講,也怕自己講不好,而且擔心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但就是一些在後世看來十分常見的攝影小竅門,卻引起了眼前兩位攝影師的興趣,賴成英高興地說:“可以試試,只是你說的一些手法需要輔助裝置,回去之後我和厚坤再研究研究。”

“梓鈞,你怎麼會想到這些?你以前擺弄過攝影機嗎?”賴成英奇怪道。

“沒有沒有,異想天開而已。”王梓鈞連說。

山頂別墅上沒有飯館,劇組的用餐都是瓊瑤臨時請到家裡的廚師所做,比一般的工作餐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