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反覆一下子回到了民國時候的貧民窟。這裡到處暮氣沉沉,甚至這些居民的臉上都帶著一股麻木。
“拍電視,拍電視……”一群小孩兒跳出來,指著攝影機拍手大叫。但當那個攝影師將鏡頭對準他們的時候,卻都好像被槍炮指著一樣,嚇得往旁邊躲閃。
不過,這群孩子的出現,總算讓這死氣沉沉的鬼地方多了些生氣。
香港近十年來,最富裕家庭比例下降了10個百分點,但最貧困家庭比例卻只降低了0。3個百分點。也就是說富豪階級的比例大幅下降,底層階級人群只略微降低。中層階級大幅提升。
從整個社會來看,香港這十年無疑是進步的,中層階級的增多有助於社會繁榮和安定,香港市民的整體生活水平也在提高。但這些社會的最底層,他們的境況十年來其實並無改變。
香港從1973年開始物價上漲,工資雖然也跟著增加,卻增長速度卻永遠趕不上物價的腳步。接著便是大股災和全球石油危機。這兩年物價還在持續上漲,失業人口卻在增加。底層人民微薄的工資面對飛漲的物價,生活變得愈發困難。
趙雅芝跟著王梓鈞出來,本來是帶著遊玩的心態,可是現在卻心情沉重,不忍心再看。
王梓鈞回頭看著那些孩子。他們在經過最初的恐慌之後,好奇心戰勝了恐懼,紛紛朝鏡頭圍過去,瞪大眼睛像看清楚鏡頭裡面到底是什麼。
趙雅芝從包包裡mō出一把軟糖出來,攤著手朝那些小孩子微笑。
或許是被趙雅芝的笑容所打動,小孩們猶豫了一下便靠過來從她手上抓糖。
“謝謝姐姐。”其餘的孩童都是抓到糖就剝來吃了。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很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王梓鈞看那小男孩兒雖然穿得很差,連臉上也汙穢不堪,但一雙眸子黑漆漆地,說不出的靈動。不禁問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章燦。”小男孩兒說,“叔叔我認識你,老師帶我們去看過你的電影。”
王梓鈞無語了,指著趙雅芝說:“為什麼你叫她姐姐,卻叫我叔叔?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趙雅芝見王梓鈞在吃醋,忍不住“撲哧”一笑。
“你就是叔叔啊。”小男孩兒章燦道。
王梓鈞又問:“你剛才說老師帶你看電影,你讀幾年級了?”
小男孩兒臉sè黯淡地低下頭,小聲道:“我沒有讀書了。”
“是不喜歡讀書嗎?”王梓鈞問。
“不是。我功課可好了。”章燦辯解道。
“那為什麼不讀書了。看你的年紀,還是六年義務教育的時候啊。讀書huā不了多少錢的。”王梓鈞說。
小男孩兒道:“阿媽要做工,我就留在家照顧弟弟。”
蕭笙立即意識到這是個看點。「域名請大家熟知」朝王梓鈞點點頭,然後對小男孩說:“你家在哪裡?可以帶我們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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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跟我來。”章燦說著帶著大家往回走。
等到來到一間木屋前,才推mén進去,正是來時有一個fù人坐在mén檻上給嬰兒喂nǎi的那間屋子。
“小聲一點,我阿媽給弟弟為了nǎi,現在正在睡覺。她昨晚上了夜班的。”章燦領著大家進去,躡手躡腳地跑去端出幾個碗,然後拿著暖水壺倒上開水招呼客人。
大家的動作雖輕,可還是吵醒了正在抱著嬰兒睡覺的fù人,她看到眾人非常驚訝,又不好意思地衝大家笑笑,然後翻箱倒櫃地找出幾個乾癟的蘋果。
“你好,大姐,我們是佳藝電視臺的,想拍一部紀錄片,打擾你了。”王梓鈞接過對方洗淨的蘋果,沒有吃,而是拿在手上,一邊chōu空打量著木屋裡的擺設。
木屋不大,一共兩室一廳,每間屋子只有幾平方米。一間臥室堆滿了各種雜物,另一間臥室有一張大chuáng,上面躺了個乾瘦病態的老太太,客廳也是飯廳,中間放了一張桌子,桌子旁邊卻是非常擁擠地放著一張雙層木chuáng。至於廚房和廁所,都在木屋外面解決。
蕭笙帶著攝影師拍著房間裡的陳設,還專mén照了下人家碗櫥裡早上剩下的寒酸飯菜。
逛了一圈回來,王梓鈞才問起這家人的情況。
“原來還過得去,可去年婆婆病了,後來我又生了個蘇蝦仔,家裡少了個勞力,多了張吃飯的嘴。我男人為了養家,就跟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