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哪個年齡段的,在乍聽到《東風破》時,都有一種驚豔的感覺。初看《東風破》的名字,筆者很是驚訝王梓鈞會用詞牌做歌名。再仔細一想,不對呀,詞牌中並沒有“東風破”這個詞牌。東風寒、醉東風、沉醉東風、東風齊著力、東風吹酒面、東風第一枝……就是沒有東風破。回頭一想,才發覺自己被王梓鈞給欺騙了,不過能聽到這麼精彩的華語歌,筆者受騙也心甘情願……”
杜克邦和袁穎兩口子還沒把樂評看完,又忍不住把唱機搬出來,放入王梓鈞的新唱片聽了起來。
如果說《壹週刊》是王梓鈞請來的人自吹自擂,那麼香港《明報週刊》中余光中的文章就更加客觀了。
余光中現在是香港中文大學的中文系教授,一項只對寫詩作文感興趣的余光中,這個時候居然跑出來寫了一篇樂評。準確的說,這不是一片稱職的樂評,更像是一片科普學術文章。
“昨日,我在中文系的學生像我推薦了一首歌,說這首歌的歌詞有一種詩的意境,並詢問我是否有《東風破》這個詞牌。
這位學生對於文字還是有一定造詣的,這一點我深知。所以在他推薦之後,我便準備去音像店買回來仔細聽一聽。出了大學的校門我才發現,大街小巷上,每走一段路,都會聽到這首歌,傳唱度之高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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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拿到歌詞後,這首歌其實我已經被動地聽了無數遍。確實如我那位學生所說,這首歌的歌詞有一種詩的意境。經歷過民國戰亂的人,想必看了歌詞會更加感觸。聽說這張唱片賣得非常好,我想從大陸逃亡到香港、臺灣的一些老人是起了很大作用,這首歌會很輕易地勾起他們對於往昔歲月的回憶……
我的學生問我,古代是否有《東風破》這個詞牌。答案是沒有。詞,說得通俗一點,就是唐宋時的流行歌曲,詞牌就是詞的一種固定曲調。只可惜,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詞的文字雖然流傳下來,但詞牌的曲調卻早已遺失殆盡,所以現在我們只能讀詞,不能唱詞。
這首歌名為《東風破》。關於東風的詞牌有很多,而破,則是寫詞的一種手法,即刻意打破原先詞牌的節律。最典型的如《攤破浣溪紗》、《木蘭花慢》。更確切地說,詞有減字與偷聲,詞的曲調雖有定格,但在歌唱之時,還可以對音節韻度,略有增減,使其美聽。添聲楊柳枝,攤破澆溪沙,這是增;減字木蘭花,偷聲木蘭花,這是減,從音樂的角度來取名,增叫做添聲,減叫做偷聲。從歌詞的角度來取名,增叫做添字,又稱攤破,減叫做減字。
《東風破》的“破”應該就是曲破,是指一種詞調,宋朝江浙一帶盛行這類琵琶曲,多填唱而演變為詞牌。當然了,雖然後世有大部分學者甚至我們的很多宋詞讀本上都歸其為“詞牌”,但實際上,《東風破》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詞牌,應該是詞調。詞調是指詞的曲譜,詞調名有稱為遍、序、歌頭、曲破的,都表示它是出於大麴。大麴是以許多曲子連續歌奏。大麴的第一部分是序曲。序曲有散序、中序。大麴中序(即排遍)之後為入破……”
許多人原先只是喜歡聽《東風破》,看了余光中的文章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歌名還有這麼多說道。什麼詞牌、詞調之類的專業術語,雖然大多數人都聽不懂,但是還是覺得很厲害。
余光中的科普文章一出,黃沾也忍不住,寫了一篇文章到《明報》去。他結合中國傳統音樂與西洋現代音樂,純以音樂的角度,來分析這首歌的曲式,特別說道:“東風破這首歌,誠如余光中先生所言,非常接近於宋朝江浙一帶的琵琶曲,但在編曲上卻有新的突破。除了二胡與琵琶的演奏之外,還融入了西方的小提琴、西洋鼓等樂器。難能可貴的是,這些東西方的樂器,在王梓鈞巧妙的編曲中,融合得非常完美,沒有一點強人所難的意思。這樣就給整首歌曲帶來一個好處,那就是蘊含中國古典意味的同時,又兼具現代流行元素,聽起來琅琅上口,達到雅俗共賞的效果,從這一點來說,王梓鈞為現代華語流行樂做出了一個非常大的貢獻和榜樣。介於《東風破》的受歡迎程度,相信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會冒出不少所謂‘中國風’的歌曲……”
不得不說,黃沾的眼光非常厲害。僅僅兩個月後,臺灣的數家唱片公司,就跟風而來,其旗下歌手新發的唱片中,就至少有一兩首帶著中國風,就好像不帶中國風,都不好意思發唱片一樣。
至於質量就不好說了,精蕪共存,但大多數都是殘次品,十首裡面有一首好的都已經很難得了。不過雖然是殘次品,但剛剛接受這種曲風的歌迷,居然對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