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比一次,更痛。
胤禛奔入地牢。
卻怔住。
“人呢?”
哈得祿氣喘吁吁地趕上來,不可思議地揉揉眼睛。“跑啦?——不會啊,是丙爺坐鎮在這兒的,怎麼還會被她跑了呢?”
“老丙?在哪裡?在哪裡?!”胤禛火氣極大地吼。
不要說丙爺了,地牢裡原來看守的兩個小太監,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整間房子裡一個人影也無。
哈得祿衝過去看那把困住佳欣的椅子——生鐵鑄就的環扣裂為兩半,椅子側面生生留下了長長的劍痕!
“奇怪了,割斷了鐵環,這木頭椅子倒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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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劍氣。”胤禛冷冷答道。“劍鋒剎那割裂鐵環,劍氣在梨木上留痕。是一等一的高手!”
“奴才這就去請甲乙丁三位爺——”
“不必了。”
胤禛上前兩步,推開地牢中的秘門。
哈得祿一驚,看見兩個小太監被人點了|穴道扔在裡面。
“弄醒他們,先問明事情緣由。通知健銳營全體侍衛增強防衛,傳令給老甲老乙,叫他們暗中護駕,不可遠離。傳令老丁守衛長春宮,貴妃要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惟他是問!”
“喳——”
“調影衛到東華門,聽候我的指令!”胤禛解下腰牌遞給哈得祿——二十五歲的胤禛,已是康熙託付重任的領侍衛內大臣,宮中一應佈防侍侯,統統由他排程。
有神秘高手混入宮廷,劫走身份詭異的宮女,這是胤禛之恥,亦是聖駕之危!
心急如焚地在地牢中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子之後,哈得祿匆匆趕了回來。
“奴才參見四阿哥!”
“都這會了,還參不參見的!”胤禛一臉陰雲。
“四阿哥,好訊息,甲爺正在以獨門傳音之書聯絡丙爺,應該很快能夠找到他的下落。兩名小太監暫時……暫時……太醫正在設法弄醒,不過據說是獨門點|穴功夫,需要一點時間……”
“全都是廢物。”
胤禛胸口一陣憋悶。
“四阿哥恕罪,四阿哥恕罪!”哈得祿嚇得跪倒在地。
“對了,那個宮人……趙宮人,她長得什麼模樣?可是傾國美貌?”
哈得祿茫然,“不是啊,中人之姿罷了。”
“是麼?”胤禛眼前出現佳欣的容貌——燦若晨星的眸子,挺直的鼻子,圓中帶方的下巴,寬而平的肩,尖尖的Ru房,長長的腿,以及……她奇怪而醜陋的頭髮。
莫名其妙,飄洋過海而來。
又一次次莫名其妙,不留痕跡地消失。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四阿哥,我們接報,十三阿哥正入宮來,似乎是要去德主兒那裡請安。要不要截下他一同商量?”哈得祿小心翼翼地問。
胤祥被康熙下旨,跟隨胤禛學習領侍衛內臣之職。
“……不。”胤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出這個字來。
似乎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大婚在即,不要驚動他,讓他安心籌備婚事。”
“那……皇上那兒呢?”哈得祿偷瞧胤禛的眼色。
因為此事涉及聖意,本來是準備瞞著康熙暗自查出天地會賊人內情,再伺機設法回報的。但是此刻不但牽扯到天地會以女色誘引之事,還牽連出來劍氣驚人的高手在宮中來去自如,若不回報康熙,實在說不過去。
“先壓著。”胤禛咬牙。“明日再說。”
事實上他心中相當疑惑——如果趙紀素是佳欣,那麼她必定不會是什麼天地會女賊。如果一切僅是一場誤會,那麼,那位神秘高手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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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啊沒想到。”丙爺虛虛踏在琉璃瓦上,手中刀意熾烈。“當年叱吒風雲的金花魁金老闆,竟然會青衣素服,削髮為尼啊!”
金風竹站在屋脊之間,身後是絕美的落日夕陽。
“老丙,從前的恩怨是從前的恩怨,如今我們同侍一主,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麼?何苦如此?”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縱然你是聖上心愛之人,老丙大不了殺你之後再自裁謝罪便是。——若是不曾面對面遇見了你,老丙或能將此仇放下,一心忠誠為國。然而今日仇人當面而立,老丙又怎能忍住手中狂刀飲血之鳴!”
“誰都有年少輕狂之時。”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