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似乎很關心。”陶然斜眼瞄他。
“隨口問問,我只是想知道秦翼風地有什麼地方吸引你。”沈靖瀾說。
“他長相端正,談吐也不討人厭,悠悠說他是個不錯的哥哥,一定也是個不錯的男朋友,所以——”陶然倏地停了下來,她是怎麼了?幹嘛嘮嘮叨叨地跟他說這麼多?
“喂!你怎麼這麼說話?問秦翼風有什麼地方吸引我?他是你學長不是嗎?難不成你覺得他不好?”
“沒——”沈靖瀾搖頭。“沒這回事。”
“那就別說些奇怪的話啊!”陶然將邀請函遞給他。“哪!兩張,星期天歡迎光臨,園遊會和舞會都很熱鬧,悠悠會帶你們好好玩一天的。”
“你呢?”
“很抱歉,那天我只怕是分身乏術,只好先祝你們玩的盡興了。”陶然看了看錶。“我得走了,朋友還等著我呢!”
“等等,我還有話跟你說。”沈靖瀾喚住她。
“什麼事?”陶然又轉回身子。
“呃——和秦翼風有關的事,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現在嗎?”
陶然頗為為難,雖然下午一、二堂沒課,但學生會里事情還多著呢,尤其湘凝還在那兒等她,放她鴿子的話後果是很可怕的。
不過她既然考慮和秦翼風“交個朋友”,有關他的事情她當然有興趣知道!再加上這戴墨鏡的傢伙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她的好奇心在蠢動了。
“可以嗎?我們找個地方談談。”沈靖瀾又說。
陶然思索著,理智和衝動在交戰,半晌之後她終於點頭道:
“如果三點鐘以前能結束的話,我想我們談談也無妨。”
原本以為就在附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的,沒想到居然會又一次坐上同一輛車子,只不過這回車裡只有他們倆,而且她對於目的地是哪裡一點概念也沒有。
“喂!我們究竟要上哪裡去?”陶然忍不住問。
沈靖瀾微微偏過頭看了她一眼。
“你喊他秦大哥,卻總是喊我『喂』。”他說。
“要我喊你大哥有點奇怪。”陶然也回看了他一眼。“你和我一樣是二年級的學生,不是嗎?”
“我可比你大上好幾歲。”
“哦?是嗎?那麼請問您今年貴庚?”
“二十六。”
“咦?”陶然嚇了一跳。“你是當完兵才考大學的嗎?”她問。
“有一段時間我根本沒想過要上大學。”沈靖瀾回答。
“那麼後來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
“我母親。”
“伯母真是好本事,要說服一個浪子回頭可不容易。”
沈靖瀾蹙眉。他在她眼裡始終是個不良份子,即使是現在也一樣,這令他惱怒,卻又沒什麼立場反駁。
“那時候的我的確叛逆不學好,但母親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聲淚俱下,要我想想自己的未來——我再心狠也無法置之不理。”
“對不起!我不知道伯母已經過世了。”陶然納納地道,在心裡責備自己口無遮攔。
沈靖瀾扯扯嘴角道:
“她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雖然最後如願進了沈家,受到的壓力與排擠卻榨乾了她的活力、抹去了她的笑容,最後甚至奪走了她的生命。她怕她死後我在沈家更無立足之地,所以要我考大學,畢業後至少能養活自己。”
“你父親呢?他也過世了嗎?”
“對我而言是這樣沒錯。”
“這麼說來伯父還活著了?”陶然對自己很感冒。“對不起——對不起!我缺乏說話方面的藝術涵養!我會找幾本這方面的書來仔細研究。”
“別在意!”沈靖瀾給她一個微笑。“我有三個哥哥和一個妹妹,是我父親和前妻所生,我對他而言並不特別珍貴,幾乎可以說是可有可無;他對我也一樣。雖然我身上流著和他相同的血液,我們之間卻缺一般父子之間的親匿感情。”
“怎麼會這樣呢?”陶然推推眼鏡。“你總是他的兒子,他沒道理不疼愛你,會不會是你太叛逆不羈,而伯父又太嚴厲,才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她說。
沈靖瀾又偏過頭看她。
“我可沒辦法像你這麼樂觀。”他說。
陶然吐吐舌頭說:
“不好意思!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
“不需要。”
“那很好,你可別再難過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