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二招手讓人進來,一旁的付裕扭頭壓低聲音問:“就是她吧?你還真把她帶來了啊!”
老二點點頭:“就當面試了,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讓她整容去。”
我好奇得剛要張嘴,被譚墩一腦袋塞進來,雙目閃光地搶問:“誰啊這是?誰啊誰啊!”
付裕斜了譚墩一眼,扭頭回答我的目光詢問,還故意小聲不讓譚墩聽見:“好奇吧,說出來嚇死你,這是二哥的外甥女。”
我倒真的瞠目結舌了一下,外甥女?看著比我們小不了幾歲啊,明顯成年了。
袁老二起身,伸手拉過那丫頭指點了一圈,他是這麼說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叫寶哥,這是骨頭哥,這是我新認識的華僑兄弟陳大器,叫陳哥,這個……譚墩,你叫譚叔。”
老譚剛起身堆出個笑臉伸手想跟外甥女接觸一下,一聽老二的解說詞愣了,委屈起來:“怎麼個意思啊?到我這兒怎麼就叔了啊?”
付裕大笑:“很明顯啊,提醒你安分守己,差著輩分呢。”
大家都笑,老二朝付裕挑了下大拇指,繼續介紹,但輪到在座的倆女孩,他表情呆滯了一下,接著義無反顧地張嘴就來:“這是你陳哥的妹妹,陳格格;這位是你譚叔的女朋友,叫……哦!叫溫翠花。”
大夥笑得東倒西歪,陳吉吉笑得都埋了臉下去,付裕和骨頭幾個邊笑邊鼓掌。我拍著手給了老二一拳:“二哥,你真是膽大,一共就倆女士,你敢一個都沒叫對!人家叫陳吉吉!”
溫小花也是一臉又氣又笑地接話:“就是的啊!什麼翠花啊,再說我都說了我不是他女朋友,你怎麼非得把我往牛糞上插啊。”說著話朝那外甥女擺擺手:“你好啊妹妹,我叫溫小花。”
老二一臉不在乎道:“叫什麼不行,你又不插我這堆牛糞。得,一會兒我罰杯酒行了吧妹妹?”看著溫小花得勝似的一揚下巴,老二又把身邊的丫頭推出來給大夥認識。
6。天賜(2)
這丫頭叫周小天,初春涼颼颼的天氣露個大腿穿雙靴子,梳著個齊劉海的娃娃頭,精緻可愛的小模樣,居然神奇地和鍾馗轉世一樣的袁老二是親戚,但比老二小不了幾歲,按他們家裡的排資論輩,成了老二的外甥女。大學畢業後跑到北京來,投靠所謂的舅舅袁老二,目前在一家貿易公司上班。
我正在疑惑剛才老二在介紹時為什麼單單漏掉了付裕,一聽這話心裡就釋然了,沒猜錯的話,老二是想安排他這小外甥女去付裕的公司。揣測中朝著付裕挑眉毛示意了一下週小天方向,付裕點頭撇嘴聳了下肩膀,多年默契,這一來一去就什麼都心知肚明瞭。
果然,袁老二把周小天塞到付裕旁邊坐下,單獨介紹了幾句,周小天笑得很到位,甜甜地叫著付總,然後就開始說起個人簡歷來。
付裕擺手攔著:“別別,還是叫付哥吧。咱們今天也別聊這些,這樣,這幾天你抽空來我公司我們再談,好吧?”
我理解付裕這狀態,企業公司什麼的,怕就怕親戚朋友的拉關係往裡塞些廢人,狗屁不通還混吃混喝,老付肯定也是怕這個,但°於袁老二的面子又不好推辭。但他這麼一說,周小天臉色可就不太好看了,轉頭盯著袁老二,語氣低沉而兇狠:“胖子!你等著!”
我和付裕相視而笑,一物降一物,二哥原來也有怕的人。
落座閒聊,打聽局勢,據老二稱,另一方當事人已經趕來了,但人生地不熟的,且得找一會兒呢。
前前後後地說下來,幾個剛剛加入不明就裡的人士終於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了今晚到底是個什麼局。話題雖由骨頭事件聊起,可七嘴八舌地就聊跑題了。
大器完全亢奮了,估計是在國外憋的,太久沒和這麼一票話癆痛痛快快地說中國話了,藉著酒勁兒結巴著發言,不時站起來手舞足蹈,不經意間還唸叨出一串串的英文來。
一直因為付裕的不熱情而鬱悶的周小天,這時候巾幗不讓鬚眉了,對大器的英文對答如流,倆人有來言有去語,我們幾個在一旁都是一臉聽天書的表情,只有譚墩插不上話還死要面子,不時地假裝微笑點頭搭話:“Yes,Yes,Really?”——丫前幾天還跟我打賭英文字母是二十七個呢。
付裕這時開始對周小天刮目相看了,扭頭讚許地盯著人家,心裡肯定開始打算盤了,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女人才!況且他還是做進出口貿易的。
“小外甥女,你這英文不錯啊。”逮了一個大器說中文的空當,付裕主動跟周小天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