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桌子楞是坐滿了。
所以,當第十三和第十四號蹭飯的出現時,李津京覺得他和寧非該撤了。
秦立東一把給緊挨著他的李津京摁了回來:“不許走,你今天可是主角兒。”
也趕巧了,第十四號蹭飯的不是別人,正是老武他哥哥張文。
“老文,你給京京和小非他們家打個電話,就說他們跟你在一起呢,不用擔心。”
秦大少爺一句話,張文特狗腿的立刻給打了電話。
秦立東歪頭衝李津京一笑:“這下不用擔心了吧?等會兒吃完飯帶你們去歌廳開開眼。”
李津京是真不想去,他又不好小妞兒這一口兒……可是旁邊兒的寧非一下激動了,小臉都興奮的冒光兒。這沒起子的小王八蛋!
秦立東搭著他的肩膀完全沒有要鬆開的意思,那架勢就是非去不可了,而且寧非也跟著敲邊鼓,一個勁兒的攛掇。最後,張文也看出李津京不樂意,使了萬能殺手鐧——“京京少來勁啊!少數服從多數,別當攪局兒的!”
得,言外之意他要是不去,這十幾個等著瀉火的大小夥子還不群毆了他?
李津京特沮喪的往椅子背兒上一靠:“行行,我去還不成嗎?”
張文笑呵呵的:“這就齊了!”
看看錶,快八點了。李津京又看了看席面兒上喝的滿面紅光的青年們,暗喜。照這麼下去,一會兒就能找個轍不去歌廳了。
他總還得做作業吧?他還是個學生吧?高二要面臨會考吧?
喝吧喝吧!心裡有了譜兒面上也就不那麼繃著了。
秦立東必然是桌上的焦點,人人都跟他有說不完的話。不過這人也算是八面玲瓏了,還能分神顧及著他和寧非,讓他們多吃點兒,給他們加飲料,還點了不少川派點心。
李津京一直都很羨慕這種在場面上吃得開的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說,和誰說話說多少,都是學問。於是他對飯局上七嘴八舌的對話聽得津津有味,暗自琢磨秦立東哪些話是真,哪些是應酬的假。
可是聽著聽著,就有點兒不對勁兒了。這一套一套的話裡,到處都暗示著秦立東在B市關係特野,不僅各大部院,連地方上的人脈都不是一般的廣。
驚覺,按這哥們兒的能耐不至於給席硯轉學的事兒會託付給他這種小崽兒啊!
正琢磨著,秦立東問:“想什麼呢?也不動筷子。吃飽了?”
李津京看了他一眼,心裡掂量了一下說:“秦哥,其實您能找著比我靠譜的路子吧?您這是何必呢?用我辦這事兒得多花不少錢呢吧?還給了我五千的好處費,這我可不能收著了。”
開玩笑,如果秦立東承認他另有關係的話,這還沒焐熱乎的錢說什麼都得退給他,否則人家該覺得他這小子眼皮子太淺不值得交,標準的因小失大啊!
秦立東一邊兒聽著一邊兒還跟另一個敬他酒的人幹了一杯,放下杯子一摟李津京的脖子給人耳朵拽到嘴邊兒:“傻小子,辦這麼點兒小事犯得上我親自出馬託關係嗎?你記住了,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兒債,我的關係從來不隨便用,這就叫有鋼用在刀刃兒上,懂嗎?”
“這個我明白,但一碼歸一碼,副校長的錢是潑出去的水,可您給我那份說什麼我都不能要。”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倆離得特別近,近得李津京覺得對方撥出來的酒氣都快給他燻暈了,想躲,秦立東不放。
“別跟我廢話,給你的就是給你的。你這事兒辦的漂亮,我喜歡我高興,我就是待見你不行嗎?告訴你個臭小子,以後要是進了社會,能用錢辦的事兒就別踏人情兒。”說著用筷子指著他碟子裡的花生米:“你求人一次,擱你眼裡只是欠人家米粒兒大的人情,可人家沒準心裡覺著你欠他一鮑魚,裡外裡太麻煩,這麼說你明白了吧?小毛崽子好好學著點兒吧!”
李津京斜眼兒看了一眼秦立東沒言語,心說,叫我小毛崽子,我他媽加吧加吧都小四張兒了,也不知道誰比誰嫩呢!
秦立東用肩膀撞了一下李津京:“生氣啦?”
李津京低頭兒一笑:“哪能呢!”
八點半。
李津京用不停的看錶和焦急的情緒表達了他的想法,以作業的名頭準備開溜。
秦立東自然是不讓,但口氣已經活絡了不少。最後實在掰不過“學生以學為天”的堂皇理由,只能要求以後有機會再補上。
一個喝的滿臉通紅的人突然笑著說:“秦哥,您這左擁右抱的真是夠派的啊,倆小美人兒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