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喉頭,連叫他的名字都覺得力不從心。他走了,陣陣的腳步聲,聲聲都敲碎她的心,她的憤怒隨著他的遠去逐漸轉為悲傷。
這一天,項海寧留在家中休息,她橫躺於院子裡的吊床上,一頁一頁翻著既無聊且無趣的書籍,不一會兒隨即進入夢鄉。
突然,方華的聲音自她耳畔揚起——
“小海!”
她半睜開眼,應了一聲。“什麼事?”
“你與其待在這裡無聊,不如去替媽媽打掃倉庫。”
“可以不要去嗎?”項海寧翻個身繼續假寐,最近她因為莫亞的事經常失眠,好不容易有個空閒時間可以打盹,母親卻要她去打掃倉庫,未免也太不人道了吧!
“小海!”方華又喊了她一次。
“好啦!”項海寧煩躁的起身走向倉庫。
她到達擺放雜物的倉庫後,隨即做起清潔的工作,一不小心,她將放置鐵架上的一本相簿給撞落。
“好痛!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她把蒙上一層灰塵的相簿用抹布擦淨,接著翻開第一頁。“原來是我小時候的相本。”當她繼續翻第二頁時,發現相片中出現一位小男孩和她並肩站著。
好眼熟的小男孩!
項海寧仔細的看了看,可是卻想不起是誰,於是她繼續往下看,發現每一張相片幾乎都是她和小男孩的合照,直到最後一頁,在她手中的相簿砰的一聲滑落在地,原來其中一張照片寫著:
小海和阿亞合影於國立體育館空手道大賽的會場上
望著身穿空手道服的自己,項海寧整個身子像癱瘓似的動也不動,腦海裡盡是一幕幕當年與莫亞在機場分離的景象。
阿亞——阿亞——不要離開我!
別哭,我會再回來找你的,到時我們就永不分離。
不要,我不要你離開……
你要乖啊!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要當乖小孩,努力練空手道然後到美國找你。
咱們打勾勾,你可別忘記我!
你也不可以忘記我。
再見!千萬別忘記我——
項海寧彎臂抱著頭猛搖,淚流滿面地喊道:“不,我不要想起來——我不要想起來——我不要——”這時一陣暈眩襲了上來,不一會兒她便陷入昏迷。
當項海寧再次轉醒時,四周的景物已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倉庫,而是四面皆是白色牆壁的醫院。
“醫……醫院?”她甩甩頭,企圖讓自己清醒。
“小海,你終於醒了。”方華擔心地說著。
“媽,這裡是……”
“醫院啊!”方華將她半坐臥的身子扶正。“你突然尖叫,我趕到時你已經昏迷不醒,我只好打電話叫救護車送你到醫院。”
“我不要待在這兒,我要立刻回家、馬上回家!”項海寧抓著母親的衣服激動地大聲叫喊。
“小海,你必須留在醫院接受檢查。”
項海寧無理取鬧地大吼:“我說我不要!”
“小海!”方華一個巴掌甩在女兒的臉上。“給我安靜!這裡是醫院,可不是讓你大吼大叫的地方。”
項海寧的淚水頓時潸然落下,令方華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撫女兒不穩的情緒。“小海別哭啊!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求求你,我要回家!”項海寧依然不改原意。“我不能待在這兒!”
“好,等醫生來了,咱們就回家。”這是她最後的讓步。
她搖頭。“不行,我不要等醫生來。”
“小海!”趙醫生和兩位護士走進病房,來到項海寧身邊。“你到現在還是很怕上醫院嗎?”
方華起身著急的問:“趙醫生,小海的情況如何?”
“小海自從出院後,就沒來過這兒接受檢查,所以在診斷方面必須花點時間,才能完全知道她目前的狀況。”
方華轉過頭對著女兒氣急敗壞地問:“小海,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告訴我們你一直都有接受檢查的嗎?”
項海寧低頭不語。
“不要以為你什麼話都不說就可以矇混過去。”
“項太太!別再為難她了。”趙醫生慈祥地微笑著。“我想,小海也知道錯了,你就放她一馬吧!”
“那小海的診斷書何時可以出來?”
“大約一個星期後,我會將檢查報告寄到府上,如果有事的話,你就親自押她來這裡。”趙醫生幽默地說:“可千萬別讓她給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