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涵。”
七皇子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郭臨,卻沒能從她臉上看出任何不正常的情緒。郭臨吩咐紅纓:“快去將殿下和少師的披風拿來。天色已晚,若是二位大人回殿時受了風寒,可是下官的罪過了。”
七皇子張口欲言,白子毓已經先一步起身,衝他施禮:“殿下,請。”
七皇子不情不願地走了,而陳聿修從侍女手中接過披風,僅是看著郭臨輕飄飄一笑,便也跟著走出殿門。
見人都走了,郭臨從衣袖中掏出一面小木牌,朝白子毓一扔。白子毓劈手接過,一眼看去,頓時嚇了一跳:“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京兆府養不起你這尊大佛。”郭臨哼道,她走到茶几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剛端到唇間,她卻突然猛地把茶杯擲下。
茶杯落地“砰”的一聲碎成碎片,殿外守著門的姚易被嚇得一哆嗦,殿內的白子毓則是怒氣上湧:“何必陰陽怪氣,有事直說。”
“你千里迢迢把我的仇人帶來,需要我謝你嗎!”郭臨挑挑眉,冰冷的目光慢慢移到白子毓身上。
白子毓微微一窘,嘆了口氣,盤坐在地上:“你放心,我並未告訴過他真名。”
“腦子還沒白長。”郭臨取過茶盞,重新倒上一杯茶。
“到底怎麼回事,你和趙……”他小心地觀察著郭臨的神情,“若是不願提你就別……”
郭臨擺擺手,她決定將白子毓視為心腹時,就打算告訴他這些事情:“你知道我父親是郭景雲,”她見白子毓點了點頭,於是續道,“他被人誣陷偷了少林寺的幾本武學心經。武林裡幾個自稱正義的門派便聯手前來剿滅我們全家。我的婢女為護我逃走死在了家裡。後來我沿著父親留下的記號找到了無慾峰,在上山的路上救了一個跌下山崖的藥童。”
白子毓似乎聽到了關鍵:“那個藥童……”
“就是趙尋雪。”郭臨目光灼灼地望向遠方,“我將他與父親一道安置在一個山洞裡照料。後來他的傷好些,擔心他爹尋他不到急著下山,我便讓他去了。結果……”
白子毓看向郭臨,與她的目光正好相對。
“結果他遇見了少林寺那幫人,向他們透露了我們的行蹤。”
白子毓在心中幽幽地嘆了口氣,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和那位青年大夫同船時的談心交流。他自小就是家中的神童,文學才識就連長輩也輸於他。可趙尋雪一介醫者竟也通曉古今,論博聞強識,和他旗鼓相當。他幾乎要引為知己,便存了將他薦給郭臨的心思,可沒想到如今卻成了敵人。
“將他帶來湯泉宮是我思慮不周。”白子毓低聲道歉。他將手中一直握著的白家令牌遞向郭臨,“這個令牌你收回去,我們之間的約定,照常作數。”
郭臨蹙了蹙眉,道:“老白,你們白家上一代的當家可是和先帝立下了‘蘇州白家永不入仕’的誓言,你當真不怕?”
白子毓瞭然一笑:“若是怕,又豈會應君之邀?”
郭臨輕抿一口茶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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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易搬著被褥朝郭臨所在的宮室的側門走去,預備臥在側殿裡守夜。他看了眼燈下垂首疾書的郭臨,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索性放下手中物品,移步到書案前。
“有話說?”郭臨頭也不抬,問道。
“少爺,今天那位趙公子……?”姚易小心地問。
“仇人。”
“那白公子……?”
“同伴。”郭臨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他。
姚易支支吾吾道:“我聽李延說那位白公子是蘇州白家的……”
“不錯,嫡長子,可以說是白家的少主,未來的當家。”
“那怎麼會……”怎麼會願意屈尊來做京兆少尹?
“呵呵。”郭臨低聲笑道,“他從前才高氣傲,專找人比試打賭。又身資頗豐,賭的起也輸的起,於是願與他比試的才子武生紛紛找上了門,結果無一例外輸在了他手下。我去年去到蘇州時無意間和他手談一局,運氣太好贏了他。他不服輸,和我又比試了一盤,結果將號令白家的令牌輸給了我。”
姚易聞言朝案上一塊古樸的木牌看去,那塊木牌正中刻了一個“白”字,看著毫無奇特之處,甚至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是邊角圓滑,像是一件古物。
“白家不知用了多少人,打通關係跑到瓊關求我歸還令牌。”郭臨提醒道,“還記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