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都籠罩其中;她面露苦惱;似乎透過雨幕在眺望遠處。
丫鬟上得前來;往她手中遞了個手爐,“女郎快別在這站著了,仔細凍壞身子,快到屋裡來暖暖。”說罷睇一眼庭院,自言自語道:“今年天氣真個詭異;尚未立冬便這麼冷了……”
霍菁菁捧著手爐;暖意頓時透過雙手傳遍全身,她仿似被人從夢中點醒;“這雨何時停?”
乾淨明亮的眸子,透著這個年紀該有的純真無暇,聲音清脆悅耳,比黃鸝的聲音還要好聽。
丫鬟將她帶往屋中,撣去她肩上沾染的水珠,“婢子不敢輕易下定論,不過看這模樣,起碼也得下到晚上吧。”
要到晚上……二兄離開時身無分文,更沒幾件禦寒的衣物,這種天氣,他會不會凍著?霍菁菁露出擔憂神色,絲毫不懂得掩藏情緒。因心情不佳,連晚膳都沒吃幾口,她一直立在窗邊凝望,希冀能早些雨停。
偏偏一直到了深夜,雨勢才漸漸緩和,彼時她早已躺在床榻睡去。丫鬟輕手輕腳地給她掖了掖被角,這才退到屋外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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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雨水洗禮,天氣放晴,一碧如洗。熹微晨光透過綃紗闖入室內,帶著雨後絲絲涼意,霍菁菁悠悠轉醒,睜了睜眼才慢慢清醒。她盯著窗戶片刻,不等丫鬟近前伺候,便赤著腳來到窗邊,“太好了,雨停了!”
丫鬟聞聲趕來,連忙給這位小祖宗穿上繡鞋,“女郎今日怎的起這麼早?”
霍菁菁笑眯眯地回望她,小臉燦爛明媚,“我今日想出府一趟。”
她素來說一不二,下定決心後,心急火燎地穿戴衣裳,匆匆洗漱完畢便要到正院去。原本陸氏不同意她獨自外出,但熬不過她苦苦哀求,便指派了四名僕從隨身跟著,這才放心她出門。
霍家車輦停在一處客棧門前,店內夥計熱情地上前招呼,霍菁菁一溜煙地從車上下來,稚嫩的嗓音如實道:“我是來找人的。”
她懷中抱著一個大包裹,裡頭全是禦寒衣物,是從大兄那裡偷來的……思及此,小臉通紅,霍菁菁吩咐僕從在外頭等候,只帶了個貼身的丫鬟一同走進客棧。
櫃檯比她的人還高,霍菁菁踮起腳尖才能露出一雙大眼睛,“我能問一問,霍川住在哪間房嗎?”
掌櫃翻了翻簿子,見這小姑娘討喜得很,並不像是來找茬的,便如實將霍川住處告訴她。
得到答案後,霍菁菁笑著道一聲謝謝,便噔噔噔地步上樓梯。她得趕緊把衣服拿給二兄,昨晚那場雨必定把他凍壞了……她一壁想著一壁埋頭前行,面前忽地映入一雙皂靴,她來不及躲避直直撞了上去,因慣性連連後退數步。
懷裡包袱掉落在地,她蹲身拾起,抬頭跟對方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驀地噤聲,她怔怔地盯著面前一臉倨傲的少年。對方約莫十五六歲,俯視她的眼神分外冷漠,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繞過她目中無人地往樓下走去。
霍菁菁是家裡捧著長大的小姑娘,如何受過這種待遇,登時惱羞成怒地鼓起臉頰,瞪向他的背影。這人好無禮,雖然是她撞上去的,但他不會躲開嗎?何況她都道歉了,他竟然裝作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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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直欞門上叩響三聲,霍菁菁推門而入,“二兄?”
室內靜得很,她環顧一圈視線落在窗邊,霍川正仰躺在彌勒榻上,蜷著一條腿模樣倦怠。陽光鍍在他身上,卻照不進他的心底,連帶著方圓數丈之內,都是一股冰寒氣息。
她的這位二兄素來難以接近,拒人於千里之外,以前如此,自從雙目失明之後更加嚴重。霍菁菁往裡走了幾步,可是她還是想幫助他,因為唐姨對她很溫柔,如今唐姨沒了,她這麼難過,二兄一定會更加難過。
霍菁菁近到霍川身前,眨巴著杏眸喚了兩聲二兄,將厚重的包裹放在他身側,“我給你帶了幾身衣裳,都是冬天穿的,如今天氣越發的冷了,很容易染病的。”說罷往袖筒裡掏了掏,神秘兮兮地拿出個小荷包,“這是我攢下來的一些錢,你先用著,若是不夠我下回再拿來。你去找好的郎中,一定有人能治好你的眼睛的!”
榻上的人毫無動靜,少頃他放下手臂,睜開空洞無光的雙眸,偏頭對著霍菁菁,“沒有下回了,日後你不準再來。”
霍菁菁抿起粉唇,眨巴眨巴雙眸,“可是我答應過唐姨,要好好照顧二兄的……”
說來好笑,唐氏臨終時曾對霍菁菁懇求,要她日後照顧霍川。她比霍川足足小了七八歲,按理說怎麼都輪不到她照顧……但唐氏端是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