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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此時應當已經睡下了。”

霍川低頭思忖片刻,起身離席,“照顧好少夫人,我去看一看他。”

說罷喚來明朗,一併前往太夫人院落。

*

已經到掌燈時分,廊廡內燭光閃爍,在地上投下兩道身影。月色迷濛,夜間涼風襲來,襲來淺淡桃花香味。

這時候太夫人行將用過晚膳,正欲去佛堂抄寫經書,前腳才邁出門檻,便看見霍川從影壁後頭走出。她今日從丫鬟口中聽聞他回來的事,正準備明日帶著孩子看他,沒想到他倒先來了。

待人至跟前,太夫人驚詫不已,“你的眼睛……”

霍川朝她一禮,言簡意賅:“治好了。”他向室內看去,“近日來多謝祖母照顧孩子,不知他目下何處?”

太夫人往偏房睇去一眼,眼泛慈光,“方才困了,便由乳孃抱回房間睡著。你是該看看,這孩子睡眠淺得很,別吵醒他。”

偏房內只留下一盞昏昧燭光,霍川舉步行去,推門入屋。轉過一道十二扇牡丹折屏,只見鋪著百子千孫毯子上躺著一個小小身影,身上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小得可憐的臉蛋。他未足月便降生,比一般孩子小了不少,是以更顯得孱弱。

旁邊有兩個婆子伺候,見著他倆忙道了聲世子,退至一旁等候吩咐,識趣地沒有上前打擾。霍川坐在床頭繡墩上,靜靜地端詳他的五官,這麼小的一個人兒,是宋瑜送給他的寶貝。也是他,將宋瑜折磨成如今模樣。尚未見到他時,霍川對他存有怨恨,然而一看到他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便只剩下滿腔喜愛與疼惜,想將他抱在懷中,卻又生怕驚醒了他。

他的鼻子小巧挺翹,似極了宋瑜。唇瓣略薄,眉毛黑濃,有他的影子。精巧可愛的小臉,睫毛緊緊地閉著,跟他阿母一樣沉睡著。霍川俯身碰了碰他的額頭,目光泛柔,“都是你這小傢伙,將你阿母折磨成那樣。”

他聽不見霍川的話,兀自睡的沉沉。露出緊握的小拳頭蹭了蹭臉頰,霍川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綿軟無骨的小手,太小了,他幾乎不敢用力,輕輕地放回被褥中,替他掖蓋嚴實。

從太夫人院落回來,已經月至中天,他回到忘機庭,明朗上前稟告:“郎君,外頭跪著的丫鬟有幾個暈過去了。”

霍川腳步未停,連眉梢都沒抬一下,“喚醒了繼續跪。”

他將怒意都撒在下人身上,忽地想起一事,眼眸深沉,“那天將宋瑜撞倒的丫鬟,可是問到了?”

兩人一併行入正室,明朗低頭道:“問到了,是位名喚秋菱的丫鬟。”

霍川掀眸,其中冷光氾濫,彷彿出鞘的利刃一般銳利,“將她帶往別院,在陸氏面前斬去手腳,同陸氏放在一處。”

起初陸氏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等廬陽侯回來後在他面前哭訴,指責霍川放肆無禮。豈料廬陽侯對此不置一詞,只淡淡地扔下一句,“因果迴圈。”

可把陸氏氣壞了,將屋裡東西都摔個乾淨。後來霍川果真說到做到,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陸家已經生了變故,有兩個宗室兄弟鋃鐺入獄。她深知霍川會說到做到,當日傍晚由正院搬往別院,將他恨得咬牙切齒。

可氣的是廬陽侯對此竟然一句話都不說,連太夫人也是睜一眼閉一眼,沒有一人為她說話。聽聞陸氏當晚便氣出病來,險些暈厥在別院之中,然而霍川吩咐過,侯夫人需要在院中靜養,任何人不得上前打擾,是以沒人敢進去照顧,更別說請來郎中。

那位名喚秋菱的丫鬟從被窩裡拉扯出來,尚未反應過來何事,已經被兩個僕從一左一右架往別院。她白天聽聞了幾句風聲,自然知道此處何地,頓時心中清明,臉色慘白。正欲掙脫,已經被人按在地上,月色之下泛起銀光,手起刀落,血光四濺。

侯府上空盤旋著淒厲慘叫,旋即被人掩住口鼻,頓時無聲,驚起樹上幾隻老鴟,撲騰展翅飛去。

*

霍川在宋瑜身旁躺下,小心翼翼地擁她入懷,為她掩住雙耳。

她比他離開是瘦的不是一星半點,纖細單薄的身子彷彿只剩下骨頭,一摧便倒。大約只有她在懷中時,才是真正的安定,像漂泊許久終於停靠的港灣,有她的地方便是柔軟的夢鄉。

兩日過去,郎中每日都為她針灸治療,雖有起色,但仍未見宋瑜轉醒。

這日清晨霍川下床,洗漱更衣後,絞乾淨巾櫛為她擦拭臉頰雙手。以往都是她服侍他,如今立場調換,便由他照顧她,偏偏他還心甘情願。

稀薄日光透過窗牖綃紗,細碎斑駁的陽光投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