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低估了周凜的毅力與堅持,他是被迷得暈陶陶,但他沒有忘記請求她嫁給他。
他溫柔地看著她,半跪在她面前。“小汶,嫁給我。”
她的心開始痛了,眼淚模糊了視線。
“對不起……”她搖頭,聲嗓梗住了。
“你是不愛我?還是顧慮自己繼承了龐大債務?”他伸手抹去她的淚。她已經哭過一回,再哭,她都要變成兔子了。“如果是後者,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
但她不想要他幫,雖然他有錢,可以輕鬆解決那些債務,但錢不是她借的,要她和周凜收拾善後,她不甘心。
“凜,我不甘心,為什麼要我為一個沒見過面的人揹負債務啊!”
“這世上多的是沒道理可言的事,法律規定如此,我們就得遵守。”因為人本身就是一個不完美的生物,制定出來的法則自然會有漏洞。但人們卻不能不守法,否則社會就要大亂。
“但這不公平。我繼承債務的時候才十八歲,我的人生就此毀了。”
“那你想怎麼樣?”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不想還債,又躲不了,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要苦,她一個人苦就好,別拖累周凜。
“我可以跟銀行協商,讓你只還本金,不必還利息,這樣債務會減少很多。然後我出錢替你還清欠債。”他拉起她的手。小小的手,掌心有點薄繭,那是她辛苦求生的證明。她的日子一直過得很拮据,讓他很不捨,他希望她生活得更好。
“小汶,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忘掉吧!我們還有很長的未來,我們可以追求更多的幸福和快樂。”
她看著他,黑色西裝襯出他的俊俏,朗星般的黑眸裡,無限深情。
她情難自禁地撲進他懷裡,嗅著那迷人的味道。
她真的很車運,遇到這樣一個多金又專情的男人,愛她、哄她,試圖把她保護得無微不至。
她的債務將迅速地獲得解決,但是其他人呢?社會上有這種經歷的人很多,他們身邊沒有一個周凜,註定要苦一輩子。
她隱隱約約知道自己要什麼了。她想獲得公平。
“凜,對不起,我想繼續上訴,我希望有一天看到這個法律變得更完善,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說,我沒借的錢,誰也不許賴到我身上。”
他看著她,明麗的小臉上有一抹堅持,就好像酒吧裡那些人形容的,一點佛性。她是供桌上的神,仁慈博愛,世人仰望她的笑,不自覺被感動,被救贖。所以他們心甘情願請她喝酒,正如進廟燒香會捐香油錢一樣。
“修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也許要幾年,甚至十幾年,你要我們兩個一直這樣拖下去?”
她沒臉看他,垂著腦袋,淚水在眼眶打轉。“對不起,我太自私了。”但她就是說不出口,讓他們結束吧!她有她的理想,他有他的生活,他們相愛,但不合適。
他扒扒頭髮,嘆口氣。“你準備花多久的時間去打官司?”
“我不知道。”她愛他,捨不得放手,又無法給他承諾,這算什麼?越汶嬙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所以你要我沒有目標地空等?”他沙啞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
“你的理想比讓我還債更難。”他手指刷過她的頭髮,輕嘆。
“我們……”她巴著他,可憐兮兮的。“如果到時候你沒有交女朋友,我們就在一起,如果你愛上別人,我會放手,這樣好不好?”
“你真的能放手?”他聲音低沉得充滿殺氣,大有她一點頭,立刻綁她進禮堂的氣勢。
“嗚嗚嗚……我很自私,我會改,我……我會要自己放手的……”但她的手腳卻纏得他好緊,像一隻章魚圈住他。
周凜笑了,他要的就是這份不離不棄,她給了,他也就不在乎那些形式了。
“小汶,你有看到我口袋裡的戒指嗎?”他記得剛回家時還在,怎麼一下子就找不到了?
“凜……”她抬起淚眼望他。
“你把戒指藏到哪裡去了?”
她癟著嘴,移開目光,不敢看他。
周凜嘆口氣。“我不逼你,你先把戒指給我。”就算他們不結婚,他也要她戴上戒指,就像他們已許諾終生。
她哀怨地離開他,趴在地上,搜尋那隻絨布盒。
“找到了。”她的手伸到床底下,用力撥,結果盒子滾得更遠了。
突然,床鋪被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