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鳳玄鈞對鳳玄城所表現出來的手足之情,也決非外人和鳳玄城本人所想的那麼涼薄絕決。
他們,畢竟是兄弟,血脈相連的兄弟啊。
鳳玄城又夢到以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他不過七歲,因為第一次騎馬,控轡不好,很快就被馬兒摔了下來。
即使有許多侍衛在旁邊看護,他還是跌破了手臂的面板,錦衣華裘也沾上了泥土沙子,看上去異常狼狽。
鳳玄鈞在馬背上哈哈大笑:“五弟,你看上去好像小狗哦!這怎麼能做我鳳國的王子?太丟人了!”
他懊惱地用受傷的手背擦了擦臉頰,不想在二哥面前丟臉,揮起小馬鞭將侍衛們趕到一邊:“走開!我還要騎!”
身後有雙手抱住他的腰,將他從馬鐙上拉了下來,然後是三哥一貫溫柔優雅的嗓音:
“好了五弟,今天先練到這裡,讓三哥給你包紮傷口,好不好?”
他回過頭,看到三哥在溫柔地對他笑,於是也沉默著不再鬧了。
鳳玄楓此時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但是身材清俊修長,已經具備了一個年輕男子的外形氣質。他的十指修長乾淨,幫鳳玄城包紮傷口的動作十分輕巧,嘴角掛著的那抹笑容更是撫平了傷口的痛楚。
“五弟,做不來的事情就不要太勉強,父皇只是讓我們練習騎射,但要做到二哥那麼好卻需要一些天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玄城鼓起雙腮:“二哥最討厭,總是笑我。”
“二哥是想鼓勵你,所以故意拿話氣你罷了。”
玄城問:“可是三哥你文武全才,二哥也很服氣,你又是怎麼練會的?”
玄楓一笑:“我也是摔了很多跟頭才在馬背上坐住的,當初二哥也經常笑話我呢。”
玄城握緊拳頭:“那我要和三哥一樣,不怕摔跟頭,一定要練會騎馬。”
玄楓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頭:“有這樣的志氣很好,但是要記得絕對要量力而行。如果你摔壞了,父皇,還有你母妃都會心疼的。”
他怔怔地看著玄楓的笑容,問道:“那,三哥會心疼嗎?”
玄楓啞然失笑:“當然,否則三哥剛才為什麼要攔著你?”
他展顏笑道:“那好!為了三哥我也要學會騎馬!將來三哥要是做了皇帝,二哥做武將,我做文臣!”
鳳玄楓愣住,許久才僵硬地笑笑。
……
好長的一個夢,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三哥,感受到了三哥指上的溫度。
那時候的他童言無忌,並沒有想過,做太子的是大哥,將來要當皇帝的也是大哥,三哥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當皇帝的。
他只是本能地說出心裡話,本能地去依戀傾慕著這個雖然並不得父皇寵愛,在他心中卻如天神一樣高貴的三哥。
等到他終於懂事了,偶爾會看到微笑的三哥眼中會掠過一絲淡淡的憂鬱。於是他會在三哥面前撒嬌,扮成小孩子的樣子逗他開心,而三哥心中真正想的是什麼,他從來不知道,只是認知了一個事實:大哥是唯一的皇嗣,三哥只是編纂修書的文王。
再後來,天意難測,太子被父皇指婚,成親當日莫名其妙地中毒。他堅定地相信下毒者一定是與大哥有宿仇的二哥,所以當三哥被父皇的遺旨宣佈為繼位皇帝時,他是真心的為三哥高興。
一切,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緊皺的眉頭被什麼東西緩緩地擦拭,像是要拉平眉心那絲皺紋。
有些熟悉的感覺,似乎以前也有誰這麼大膽放縱地碰觸過他。忽然間,有雙清涼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這種悚然顫慄的觸感讓他猛然從昏迷中驚醒,一把推開了身前的人。
“放肆!”他一巴掌甩過去,本是一腔的憤慨,奈何渾身沒有力氣,軟綿綿地被對方輕易抓住了手腕。
“你要想打就輕一點嘛,到時候牽動你的傷口又昏倒的話我可不管你了。”
如此戲謔調侃的口吻讓他羞憤欲死。只是這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耳熟,竟好像是那個失蹤多日的小瑤?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以為自己還在王宮中,但是四下巡視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裡,他警惕地盯著小瑤,“是你把我帶到這裡的?”
“是啊,我不放心你,回來看看。看來鳳玄楓並沒有照顧好你,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失魂落魄,好像馬上就要昏倒似的。”
聽到三哥的名字,他陡然想起了許多事情。在他昏倒前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