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船票,一切都已收拾妥當,父親一路送我去香港之後轉站去美國。小音與我們一同離開。這些時日她憔悴了好多,人近三十臉上也多出了一些皺紋。
小音:“小姐,行李已經為您收拾好了。您看還有什麼要帶的麼?”
我撫摸著手中的吉他,彼得與這把吉他都是我那時最難以忘懷的記憶呢。我淺笑說道:“除了這把吉他,其他的也都無所謂了。”
父親慈祥的說道:“玉玲,收拾完了就出發吧。我約了香港特使,我們的行程安排很緊湊。可千萬耽誤不得。”
我恭敬的回答:“好的父親,我們出發吧。”
與家中僕人交代妥當我們離開了大門。陳子諾一身戎裝和他的警衛員們出現在王公館的大門外。
陳子諾說道:“王世伯,玉玲,我送你們去碼頭。”
父親說道:“那就有勞賢侄了。”
我望向窗外,一排排的街道建築簌簌甩在我的身後,如同過往的記憶種種終將被我遺忘,過去的都已過去,觸手不及,未來的也會在某天成為過去,一切又有什麼區別呢?我還剩下什麼呢?
碼頭到了。人潮湧動,大包小裹,聚散離合,每個人都在演繹屬於自己的人生,他們是否有自己專屬的目標,他們又該何去何從?這世上有什麼是要努力爭取的,又有什麼是要註定放下的?
陳子諾:“聽家父說王世伯此去香港是為了給我們爭取更多國際援助,家父與小侄都感激不盡。”
父親:“都是為了民族大計,沒有什麼感謝不感謝的。你們在前線衝鋒,老夫在後方為你們爭取更大的援助。陳王倆家一直秉承救民於水火,聯手抗敵的宗旨!”
陳子諾說的對,兒女情長跟民族大義比起來的確不值一提,看這往來湧動的人群,我瞬間釋然了。
我走向陳子諾,輕聲問道:“陳子涵你們打算如何處理?”
陳子諾凝眉說道:“那件事目前就只有我父親和我們幾個人知道。陳子涵畢竟是我叔父的獨生子,陳府出現這種事我父親在軍中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於公於私我們暫時都替子涵瞞著。目前只卸去他軍中的一切實權,限制他的活動範圍。”
我點了點頭,想起我們的年少輕狂,縱聲歡笑,一切也已變成浮雲。
陳子諾嘆了一聲,無奈的說道:“從小到大他總要跟我一爭高下,其實這些年來父親和我並沒有虧待與他。我父親為了彌補他,待他遠勝於我。但是他還是不折手段的爭取在軍中的權力。他一直想超越我在軍中的地位。其實我像他這樣的年紀和資歷不過是一箇中尉,而他是少校,已經遠勝於我。”
我伸出雙臂給陳子諾一個猝不及防的擁抱,誠聲說道:“子諾對不起。其實我心裡一直明白父親,陳伯父和你,你們都是很偉大的人,捨棄小我的意願只為爭取更多人的團聚幸福。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你們的人生都是有意義的人生。而我,王玉玲始終就是一個自私任性的小女人。我很慚愧。”
陳子諾環抱著我,笑笑說道:“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因為家族恩怨將你牽扯其中,我一直認為天下未定何以為家,為此我差點害了你的性命。我們無法成為夫妻,但在我心裡親人遠比妻子更加可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我點點頭,暖心一笑:“你一直都是我的子諾哥哥。”
我看這周圍的人群湧動,一直試圖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我的心裡一直在尋找著那個答案。
陳子諾對我說:“黑鷹老闆託我向你辭行。他有事在身,就不便過來了。”
我緊緊盯住陳子諾,我的心裡被一盆涼水澆灌個通透。我知道此時此刻陳子諾不會騙我,但是黑鷹,你知道我今日離開卻為何不來送我?你給我的回答一直都是含糊不清模稜兩可,我想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黑鷹,我不奢求你喜歡我,只要你心裡還裝著我,我就十分滿足。可是連這樣一個念想你都不捨得給我麼?
啊!一切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吧。王玉玲,你太高看自己了 ;。
“航運馬上啟程,請未上船的旅客抓緊時間登船。”
我答應過黑鷹在香港重新開始我的新生活,好好活著。成為一名優秀的音樂製作人。那麼你呢?會來香港麼?去看木槿蘭的時候,會順便看看我麼?還是繼續你的血雨腥風?
我心中有預感,亂世之中的離別可能就是永別。我曾以為自己再不會被感情羈絆,再不會為何人心傷,但想到此處心裡還是一陣刺痛。這是愛麼?算是愛麼?我該何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