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舒晴再也吐不出聲音來,漸漸稀薄的進氣,讓她的腦海開始變得昏沉黑暗。
“我要禹鈞堯痛苦,從筱玫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立下志願。我用了多年的時間精心計畫,終於讓我等到了報復的機會,其實我可以一刀殺了他,但我發覺這樣做太便宜他,太簡單了!
我的滲透、我的偽裝、我的殺機,為的是什麼?“她揚聲大笑,笑得很瘋狂。”我要讓他體會失去真愛時椎心泣血的痛,現在我發覺,他真的很愛你,所以我想,如果殺了你,他應該會更痛苦,這種痛不知能不能讓他悔恨終生……“
紫蘿的手勁毫不遲疑地加重,淒厲的笑聲迴盪在空氣之中,一聲聲、一陣陣,哀慼得如催命的鬼魅。
終於,當舒晴胸腔中的最後一點空氣被掏盡、當無邊的黑暗籠罩著她、當她的身子如虛軟無骨的布娃娃一樣的滑下,門被人重重地由外往裡撞開──
一道銀光閃過,血在她的眼前爆散開來。
尖叫聲、呼救聲,吵得她無法安眠,還有一個緊緊抱著她的男人,嘴裡不斷、不斷地呼喊著她的名字……
一個月後 禹家大宅的玻璃溫室花房中
“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舒晴站在幾盆蘭花前,昂首問著站在身邊的禹鈞堯。
他打算捐出禹家大宅,讓政府以古蹟接收。
“是的。”他一手摟著她的肩,側過臉來親親她的臉。“不管這裡曾經有過好的、不好的回憶,我希望能從此過去,就從捐出這裡的這一刻起。”
“你問過你父親嗎?他老人家也同意嗎?”這可是禹家的祖厝耶!
他摟著她,端開她手裡的蘭花。“他老人家沒意見。”
祭祖,在哪兒都一樣的,何況,清明節時也可上墳去呀!而且,留下這宅子對親生的兒子來說,有個抹不去的陰影,兩者相較,他當然選擇捐出。
看出他眼裡的陰霾,舒晴伸來一手,握緊他的。
“其實我覺得,愛不應該是那麼偏執的!”
她能死裡逃生,首先要感謝以婕,是她先破門而入,以飛刀特技在死神和紫蘿的手中救了她,然後鈞堯和閻羅於下一秒趕到,幫她做了人工呼吸,搶回了她的性命。
“是你善良。”他笑著親親她。
這世上很難再尋到與她一樣的人。
愛人是希望你愛著的人能過得幸福,看著對方幸福,自己就會幸福,這才叫作愛。
想著她的論點,他覺得自己幸運,因為能遇上她。
“不,才不是。”舒晴搖搖頭,深嘆了一口氣,“是他們愛得太自私,因為私心的佔有會讓人瘋狂,讓人拚命的往牛角尖裡鑽,讓人……”
一想起整個事件中的所有人,舒晴忍不住一長嘆。
“說來,他們都只是可憐的人。”她想起了紫蘿、想起玉燕、想起杜可斌、阿梅嬸、顧筱玫……
其實可以有不同的選擇的,只是一念之間罷了。
“對了,紫蘿呢?”將臉埋入他的胸口,深吸了口屬於他的氣息,她問。
她是個可憐的人,是對愛的執著綁死了她,不管是男女之愛,還是同性之戀,是暗戀,還是相戀。
“瘋了。”禹鈞堯說,也是今天一早聽閻羅撥電話過來說。
原來紫蘿在大學裡曾經與顧筱玫同一個宿舍,兩人是室友關係,而且因為朝夕相處,紫蘿偷偷地戀上了才華洋溢的顧筱玫。
“阿梅嬸和杜可斌真的都是她殺的嗎?”想起杜可斌這號人物,舒晴覺得最不可思議。他們怎麼會聚在一起?
“嗯。”禹鈞堯點點頭,手臂一束,將她給攬緊了些。“閻羅說紫蘿恐怕只是利用他,而之所以會是他,也許真是巧合。”
“可是以婕查出,寄那些資料到雜誌社的也是杜可斌。”她想著。
“應該是經由紫蘿的授意。”禹鈞堯哼笑了聲,搖搖頭。“她希望以多重方式來折磨我,其中包括讓我身敗名裂……”
唉,沒想到她對他的恨意真的深得駭人,印證了愛能使人瘋狂的話。
“這樣……”舒晴一嘆。“我想這整個事件中最可憐的,莫過於玉燕和阿梅嬸。”
“是親情綁住了她們。”禹鈞堯跟著一嘆。
“嗯。”舒晴也覺不可思議。“不過阿梅嬸似乎一直沒認出玉燕來!”
“我想,是分開太多年了吧?玉燕和筱玫隨著她們的母親離開時,一個八歲,另一個才五歲。”
“是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