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說。”薛紹饒有興味的看著薛楚玉。
薛楚玉抱了一拳,正色道:“楚玉不知家兄是否會去公子的燒尾宴。但是楚玉,必當親至。”
“好,歡迎之至。”薛紹也不多說,笑著抱拳回了一禮,“我會再下請貼,將具體時日告之將軍。”
“楚玉期待。”薛楚玉深看了薛紹一眼,走了開去。
薛紹微然笑了一笑,薛楚玉的眼神告訴我,他對我心存芥蒂,但是又撇不下我施予過恩惠的這個情面。
其實薛紹很清楚薛楚玉心裡在想什麼。早在之初,他自己何嘗願意去當這個駙馬?還沒從藍田縣出發來長安的時候,薛紹的心裡就已經想得很清楚。
但是現實玄妙有如戲劇,薛紹終究是和太平公主走到了一起。
今後會如何?沒有人知道。
此時薛紹的心裡只清楚一件事情,“我絕不會讓太平公主與薛紹的故事,成為歷史上的那個版本。”
至於旁人的眼光、議論與看法,無需過多的理會,更不必去解釋。
薛紹的心裡也很明白,以太平公主的特殊地位,做她的駙馬就像是一把雙刃之劍。隨之而來的,有許多的便利與條件,也有許多的掣肘與不利。
就拿眼前來說,薛紹不過是想結交一下薛楚玉,卻難免讓他思前想後心存芥蒂,從而誤會了本意。
裙帶,在許多人看來是一種便利和優勢;在另一些人看來,卻是一種尷尬和不恥。
縱然薛紹堅持本心,自己可以不在乎,不代表別人會不在乎。
但是,解釋從來就不是薛紹的擅長,也不是他的行為習慣。
“時間,自然會證明一切。”薛紹淡然微笑的自語。
太平公主昨天在篝火邊玩到很晚,日上三竿了仍未起床。營地裡數百人只能是靜靜的等,沒人敢去吵擾公主的清夢。薛紹閒來無事就邀了薛楚玉和幾名羽林軍士一起,在行轅外的不遠處練起了弓箭。
薛紹的箭術本是平凡也無意顯露他一身武藝的獨到之處,鷹立如睡虎行似病,很多的時候他都秉誠著這樣的宗旨。
不過他自行打造的那把鐵弩,倒是讓識貨的薛楚玉等人好生讚歎了一回。薛楚玉也清晰的記得薛紹在馬上,一把抓住飛過來的那一枚流矢。
那樣的身手,絕對非比等閒!
薛楚玉當時頗有驚豔之感,但公主遇襲事大,所以他一時沒作多想。回頭,他自然也不好再去打聽薛紹這一身武藝的來歷,探人**未免太過不敬。
快到中午,太平公主才睡了個足飽醒過來,慵懶的翻了個身,第一句話就是,“薛紹呢?”
“殿下,薛公子正在行營外的校場之上,和薛楚玉等人練習箭術。”榻前伺候的琳琅答話道。
“大早上的練什麼箭嘛,快將他叫來和本宮共進早膳!”太平公主扯了個大哈欠。
琳琅小心的道:“殿下,此時已是日中時分,該用午膳了。”
“啊?”太平公主吃了一驚,雙手捂到了臉上把臉都擠扁了,“壞了、壞了,母后只許我三日遊玩之期,我卻平白的睡了半天過去!……快,快與本宮更衣!”
太平公主今天花了很長的時間,梳妝打扮。
或許太平公主不知道“女為悅己者容”這一說法的真正意義所在,但她實際上已經在這麼做了。
以往的太平公主,在穿著上並不十分講究。或者說,在遇到薛紹之前她都還像個孩子不明白打扮的真正意義所在,一直疏懶於打扮,最多是出於宮庭禮儀的而“被打扮”。
離開皇宮之時,太平公主和那些射生手一樣,做一身獵行男子的扮相。實際上,太平公主一直喜歡身著男裝,因為她覺得男裝穿起來灑脫隨意沒有那麼多的束縛。再或者就是穿一些大唐女子常穿的襦裙和多褶裙袍。
薛紹此前與太平公主初會的幾次,她就穿的多褶裙袍。這種束腰高至腋下、下襬多褶而呈圓弧形的長裙,後來引至朝鮮半島成了他們的傳統民族服裝。和這種裙袍一樣流傳到海外成為他國民族服裝的,還有中華的“吳服”,是江南吳越一帶的傳統服飾,流傳到日本後被他們稱作“和服”。
大唐的服飾百變多樣而色彩瑰麗,“粉胸半掩凝晴雪”的低胸女裝更是封建保守時代的一朵異花奇葩。大唐詩人們貌似挺喜歡這種女裝,留許了許多諸如“二八花鈿,胸前如雪臉如花”這樣的詩句。
到了宋代程朱理學開始盛行,女子服飾漸漸趨於單調與灰暗,就像她們被壓抑與束縛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