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李治病體不適,每天早睡晚起。此時已是日上三竿,他仍在沉睡。薛紹與太平公主便在他的寢宮之外靜候。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薛紹沒有等來李治的接見,卻等來了武則天的駕臨。
太平公主不知內情,見了武則天還挺高興,上前問安撒嬌不亦樂乎。武則天固然也是笑吟吟的,但不經意的瞟一眼薛紹,眼神之中卻是帶著狐疑與警惕。
薛紹心中略微一緊,黑山老妖的警惕性真是太高了!
武則天沒有詢問薛紹的來意,只說自己也是來探望皇帝陛下的。薛紹自然不好臨陣退縮,只好和太平公主一同跟隨武則天,進了皇帝的寢宮。
李治總算是起來了。聽聞天后與太平公主及駙馬一同前來探望,他的臉上泛現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讓他們都進來吧!今日,家宴伺候!”
片刻後,薛紹獨自端坐在正堂,武則天與太平公主左右扶著李治走了出來。薛紹特意細看了一眼皇帝的氣色,還好,至少沒有生命垂危的跡象。
這時,薛紹由衷的在心中祈禱李治長命百歲,活得越久越好。武則天,眼前的這位政治女強人和親丈母孃雖然是自己的伯樂和後|臺老闆,但同時也是自己最大的絆腳石與上升阻力。薛紹已經嘗試過了,想要在武則天的庇護與提拔之下獲得獨力與堀起的能力,這幾乎是不可能——北伐一役與幷州一案,自己立下的功勞還不夠多嗎?結果呢,回朝之後仍是一個花瓶駙馬與光竿司令。
此時此刻,薛紹的心裡已經非常的清醒,武則天的確懂得任人唯賢,但她對李家的皇親國戚有著天然的戒心甚至是敵意。李治活著的時候,她或許不會發作;一但李治殯天而去君權出現空白,李武兩家就會發生你死我活的爭鬥。到那時,李氏皇權的合法繼承者、武則天的親生兒子們都不會倖免於難,何況自己這個旁枝皇戚呢?
因此——趁李治還活著,多多積攢安生立命的資本才是王道!
“天后,太平還有駙馬今日一同前來探望朕了,嗬嗬!”李治爽朗的笑了幾聲,看似精氣神還不錯。
薛紹拱手而拜還未說話,太平公主笑嘻嘻的搶先道:“陛下,薛郎很有孝心哦!他跟我說,我們成親之後還沒有主動前來探望過陛下,因此專程約我前來晨昏定省呢!”
“是嗎?”李治坐了下來,撫髯而笑,“百行孝為先,朕沒有白疼你們兩個啊!”
武則天只在一旁微笑不語,時不時的幫助李治撫一下衣服、掖一掖披風,像一個賢妻良母一般。
“今日陽光不錯,你們陪朕到後花園散一散步吧!”李治提議道。
“好啊、好啊!”太平公主最是高興,哪怕是成了親她在父母面前仍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那樣天真爛漫,忙道,“皇兒想要蹴鞠呢,父皇陛下!”
“嗬嗬,讓你的薛郎陪你!”李治笑呵呵的道,“朕可是聽內廷的人說過,薛郎猶善此道,天下難逢對手啊!”
“嘻嘻,那當然!”太平公主越發有興頭了,一手就拉起薛紹,“薛郎快來嘛,我帶你去更衣!”
“公主殿下,莫要失禮。”薛紹站著不肯動,“陛下和天后都還沒有動身呢!”
“無妨,你們先去吧!”武則天笑吟吟的道。李治也擺手示意他們先去。
“那微臣就先行一步了。”薛紹施了一禮,這才跟太平公主一同走了。
出了宮殿到了後花園,太平公主吁了一口氣拍著胸口,“怎麼成親以後,我感覺父皇和母后就不像以前那樣親近了呢?難道,嫁出的女兒就真的像是潑出的水?”
薛紹眉頭微微一擰,“你有這樣的感覺?”
“有。”太平公主點了點頭,“今日前來探望父皇,我感覺父皇和母后總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兩個人都有很重的心事。”
薛紹心中略微一凜,就連太平公主都感覺出來了,李治和武則天豈能沒有察覺?……看來,皇帝和天后都意識到了我是有所來意。他們的心事,都是衝著我來的啊!
“薛郎,你今日怎會突然想到,約我同來探望父皇?”太平公主好奇的問道,“你是找他,有事吧?”
薛紹眉頭輕皺四下環顧發現沒有什麼閒雜耳目,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你事先為何不對我說?”太平公主輕聲報怨。
“我若說了,你還能在天后面前坦然自若嗎?”薛紹苦笑,“這件事情,必須瞞著天后才行!”
“我就知道,果然如此!”太平公主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