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依旬懶懶的回到座位,卻不見跳到一半舞開去的怡婷的影子。跑哪兒去了?
把她晾在這兒,百無聊賴的喝著生啤酒,啃金牛角,剝毛豆。
音響的聲音實在太大,予人一種震耳欲聾的壓迫感。她不耐煩的告訴自己,再十分鐘怡婷還不現身,她就走人。
“嗨,”不過她尚未開始計時哩,自黑暗處走來一名男子,不用開口問,光是那身黑衣黑褲,她一眼就認出是賀棣桓。晤,正面看去,他似乎更帥了,身材結實充滿著陽剛之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過度白皙的面板。“你就是莊小姐?”
她才要點頭,問他有什麼貴幹,誰知他一見到她竟驀地兩眼發直。
“有事嗎?”被蜜蜂螫到大概也差不多是這個表情。
“沒事。”他迅速恢復鎮定,嘴角的笑靨比方才收斂八成,只象徵性的微微頷首,著來有點勉強。“你的朋友請我來陪你聊聊天。”
好個怡婷,果然去幹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沒想到你也兼差坐檯,一節多少錢?我先付給你。”這種男人她最瞧不起了,趕快拿錢把他打發走。
賀核恆先是一怔,接著連原先勉力保有的淡然笑容也一併抿去,兩道濃眉之間沒上可怕的風暴。
“你很有錢嗎?”他反問。
“不多。”男人賣笑就和女人當妓一樣,都是見錢眼開。莊依旬從包包裡掏出一疊千元大鈔,推到他面前。“這樣夠不夠打發你?”
他瞄了一眼那少說也有數萬元的鈔票,臉色灰敗至極。
他白天在律師事務所工作,晚上到這兒兼差,一個月的總收人,恐怕都沒有那疊鈔票的半數。
這就是暴發戶的嘴臉,趾高氣揚,溢滿銅臭!
他是很缺錢,很想立刻弄到一大筆錢,但不能用這種方式。她儘可以目中無人,不過絕對無歡任意折服他的尊嚴。
賀棣桓用他胸前的小型麥克風把怡婷呼叫過來。怡婷一見到桌上的鉅款,當下臉色驟變。
“怡婷,你這是於什麼?”她驚問。
“給他的鐘點費呀。”
“他、他,人家他……”抬始急得口吃了起來。“唉!你誤會人家了,快把錢收起來。賀——”賀棣桓已氣沖沖的離去。
“怎麼,他坐檯是免費的?”要走也不打聲招呼,真沒禮貌。
“哎呀!依旬,我真要給你氣死!”
第二章這是一棟位於臺北市郊僻靜的住宅區,一共七十幾戶人家的集合式住宅,戶戶皆有獨立的小庭院。
賀棣恆一如往常,在夜裡十一點前回到家,他母親賀妮黛也照例在玄關處為他點上一盞溫馨的小燈。
“回來了?”他才推開大門,賀妮黛溫柔的嗓音就從別無長物的客廳角落傳來。“餓不餓?我幫你熱了紅豆山藥湯當宵夜。”
“餓。”他們一間一答,幾年來千篇一律,最多是食物稍稍改變,但總不脫這樣的模式。“你怎麼不早點休息,我不是說過了,不用幫我等門。”
賀妮黛一陣急咳,原本蒼白的臉漲得酪紅,賀棵桓動作熟練的幫她遞上面紙和溫開水,併力道適中的為她拍背順氣。
“我先扶你上床休息。今晚的藥吃了沒?”母親病很久了,久到他從有記憶起,這個家就一直沉浸在低迷的氣氛裡。
究竟是什麼樣的病症這般糾纏不去,折磨著他的母親呢?
醫生說,是先天體質較弱,加上產後操勞過度,以致百病叢生,必須找個寧靜、空氣又好的地方,安心休養,也許健康慢慢會有起色。
賀像恆將母親安置在床上後,趕緊將半掩的窗戶關上。這時雖然離落葉紛飛的秋節時分尚早,但人了夜山上常有寒風驟起,而母親的身子最受不了的就是風寒,偏偏她又老愛在窗前沉思緬懷,經常一坐就是大半天。
“你先睡吧,我去衝個澡。”
“你也別太睡。”賀妮黛嘆了一口氣,說:“我看你以後不要到餐廳去兼差了,每天捱到這麼晚,回來又要研究案子,身體怎麼熬得住。”
為免母親擔憂,也怕她聽不懂,畢竟她久臥床榻,對brUB這樣的餐飲業是相當陌生的,因此他只告訴她自己在餐廳兼差,其餘的便三緘其口。
“沒問題,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他故做無謂的笑了笑,希望能讓母親釋懷。
“你呀,就是寧可打落牙齒和血吞,也不要我操一丁點的心。”賀妮黛深蹩起眉頭,“其實,我們可以不要住在這兒的,省掉一個月三萬塊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