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地方還是一排槍,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該知道,現在不用說動手,就算只是動動手指頭那也可能是被衝鋒槍掃成一堆爛肉的下場。
萊斯沃愛演戲,但更喜歡假戲真做,所謂變態無下限,在他眼裡,從來沒有底線可談,遊戲才是活著的樂趣所在。
所以,只要他高興,這一刻玩死你,下一秒就能抱著你的屍首立誓懺悔,甚至還能把你當烈士埋了,請牧師來做個莊嚴肅穆的禱告,禱告那裡沒有死亡,沒有哀傷,國度、權柄、榮耀都是你的,從現在直到永遠。
覺得諷刺?
對一個從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的變態來說,跟他談人命或者信用,那才是最大的諷刺。
但也許就因為萊斯沃這傢伙是這麼個變態,所以才會活得更隨心所欲,更肆無忌憚,比起那些執著性命總戰戰兢兢的人,反倒是命長了不止一點點,至少肖斯諾是這麼覺得的,他跟了萊斯沃幾年,刀口不是沒舔過對方的血,但事後還是乖乖回去了,原因無他,萊斯沃這傢伙喜歡挑釁和被挑釁,可以斬人又能反斬的刀讓這個思維另類的老闆覺得格外刺激。
而D,同樣覺得很刺激,哪天能把Boss們的腦袋都收集齊了,他會極有成就感。
所以說,他D夜在刀尖上拼殺半輩子,從來不是在給誰賣命,目的只是覬覦對方那顆極有挑戰性的人頭而已。
“走!進去!”後心的槍口猛地用力頂了下,肖斯諾腳下一踉蹌,被人重重推進了門。
萊斯沃意態散漫地靠在皮質沙發上,隨手接過侍從俯身遞上來的酒杯,手指搭著流光溢彩的杯盞輕晃了晃,湊到唇邊從容優雅地細品著,眼梢剛好挑到被人推進門的肖斯諾,眯起的目光隨意掃了眼拿槍頂住肖斯諾的手下,舔了下唇笑得格外陰魅:“廢物就是廢物,一點眼色也沒有,用槍頂著個能一腳踢爆你頭的殺手還敢挨那麼近,果然是嫌命長了是不是?”
萊斯沃的話剛輕飄飄地吐出唇,還沒等周圍人反應過來,那名拿槍的手下已經飛到了門外,砰地一聲撞在走廊石柱上,血漿瞬間炸了開來。
氣氛稍一凝滯,瞬息間又緊繃起來,房間內隱藏著的槍口一下全冒出了頭。
肖斯諾對準門外的槍慢慢調轉了個方向,回身,槍口瞄了下雙臂展開搭在沙發上的萊斯沃,勾著唇衝他一笑:“Boss,昨天剛見過,今天怎麼又來這麼大的歡迎儀式?”
萊斯沃手指按了按眉心,換了個姿勢,長腿交疊在身前,抬手鼓了鼓掌,讚歎道:“奪槍、踹人、一槍爆頭,一氣呵成,速度流暢,完美的無懈可擊,不過……”聲音微頓,手臂撐著扶手輕輕一搭,支起下頜,眼光在肖斯諾身上意味深長地轉了一圈,似笑非笑地問了句,“你屁股不疼嗎?”
一句話瞬間點爆了肖斯諾心頭的怒火,臉色氣得發青,幾乎咬碎牙根,眼睛瞪著萊斯沃就要一槍崩過去,雪狼的雙槍也指了過來。
但對方突然抬手朝後打了個手勢,望過來的眼睛裡滿是惡趣味:“D,別激動,來來,先告訴我,這孩子是誰?”
孩子?肖斯諾一愣,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等看到大塊頭的男人橫挾著一個金髮小男孩從裡面出來時,才算明白萊斯沃說的是誰。
Shit!是澤拉那個小鬼!
真他媽見鬼了!讓他別亂跑,這傢伙還真聽話得連別人抓他也不反抗了!
肖斯諾深吸了口氣,槍口對準萊斯沃冷笑出聲:“自己都是砧板上的肉了,還要我管一個不相干的小鬼?我是換腦,不是給洗腦了。”
被挾在懷裡的小鬼抬頭看了他一眼,冷白的小臉淡得還真跟陌生人一樣,眼神一觸,還傲氣兮兮地扭開了頭,可笑的是,肖斯諾直覺自己聽到了澤拉那小傢伙一聲習慣性地冷哼。
萊斯沃微笑著揚揚眉,側頭看了眼被手下拎著姿態狼狽卻一臉冷淡漠然的小男孩,然後豎起食指和中指朝那魁梧健壯的黑人手下招呼了下。
黑鬼很識趣地俯低姿態湊到了萊斯沃身邊。
萊斯沃看都沒看,揚手一個巴掌摔過去:“蠢豬!抱孩子也不會嗎?別他媽嚇壞了金髮小寶貝。給我。”
黑鬼捱了一耳光,連吭都沒吭一聲,把孩子塞到萊斯沃手裡,龐大的體型就籠在萊斯沃身後,抬眼兇狠地盯著肖斯諾,明顯是在警告肖斯諾手裡的槍別亂崩。
萊斯沃抓住澤拉的手腳將人牢牢按在身邊,手指挑著對方那一頭漂亮得讓滿室星月光輝都黯然失色的金髮流連不已,眼神裡隱隱流出那種叫人毛骨悚然的痴迷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