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過去。頂上不斷有半室大小的巨石塌落,將通道堵得越來越狹窄,地面上的裂口顯然更大了,開始形成吸力龐然的漩渦,像妖獸的巨爪攫住人往下拖。
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胸腔窒息地都要炸開了,古太這傢伙不畏死,但怕水怕得要命,溺在水裡一刻鐘簡直比被人輪上十次都叫他受不了,直覺腿上一重,像被什麼咬住了,身體禁不住就被拖著往下沉。
“操!”粗口沒爆完,古太猛然噤了聲,他攀住一塊碎石往上一蹬,右腿沒出水,卻已經露出半個被削得血糊糊的腦袋,腦袋下拖了一條手臂,赫然就是那沒死透的骷髏兵。
半面腦袋削的很平整,被海水浸得白花花的,口腔裡蠕動著的獠牙死死咬住他大腿,那尖齒刺穿材質特殊的衣料,直接啃到了骨頭上。
禁不住劇痛怪叫了聲,手上匕首一刀扎進了那紅白相間的頭顱裡,那東西竟然還有些知覺,一下鬆動了獠牙,古太眼疾手快,抓住那玩意兒砸得死透才罷休。
但就這麼十秒不到的時間裡,漸漸開裂的頭頂突然塌下一方大窟窿,海水轟地衝下來,古太瞬間被卷下了水,頭暈眼花、耳鳴陣陣的時候,這個報復心極強的傢伙伸手一拽,硬是拖了個大活人一塊兒往中央的漩渦衝過去——呵,如果註定要掛在這,那多個陪葬的也能叫他心裡好受點。
至於那個陪葬的倒黴蛋——
“……古太!我操你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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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大少沒跑出去,當然不可能和古太一樣是因為不會水這麼孬的理由。但古太孬歸孬,好歹也是不可抗力因素,不像段洛這麼難看,也不知道是突然搭錯了哪根筋,堂堂段少竟然很雞血地衝回去搶安瑟的屍體,就算不被古太拖進漩渦,一身骨頭估計也得被那瘋狂的機甲怪砸碎。
再說出口,肖斯諾挾著小鬼闖進去,一看裡面的情況,實在叫人高興不起來。
那就是一個極狹窄極狹窄的壁縫,自上隱隱透出耀目的白光,但他肯定那不是露天的日光,而往下,黑洞一般望不穿底,還真有些身臨絕境的味道。
肖斯諾目測了一下壁縫之間的距離,差不多兩人肩膀的寬度,如果沒人暗中來一手的話,要攀上去倒也不算難事……
身後腳步聲踩得極穩,一步一步走過來,手下刀尖輕微地一顫,肖斯諾霍然轉身,揮刀直指,將對方逼在了十步開外。
地底城建造得極為巧妙,一塊區域是一塊區域,分割得清清楚楚,就算外頭塌得翻天了,這個被隔絕開來的地方,除了一絲絲的震顫,安寧得
彷彿異空間。
臉還是那張英俊的臉,線條流暢,輪廓清晰,眉目間有疏離和冷漠,也有錯覺一般的溫柔,眼神卻有些不一樣,很不一樣,屬於變質的那種。
看著眼前那人,肖斯諾微微眯了下眼睛,嗅覺敏銳的神經禁不住全繃了起來。
喬白笑了笑,溼漉漉的頭髮滴著水珠,翠綠的眸子格外清澈迷人:“肖,有必要做到這地步嗎?”
肖斯諾盯著他只是冷笑,一甩手將懷裡的小鬼扔到了後面,音質清冽,語氣也很刻薄:“這種問題不是該問你嗎?”
“我?”喬白抿了抿唇,眼光掃了眼那邊的金髮小鬼,小鬼體質很弱,在冰冷刺骨的海水裡一泡,嘴唇都凍青白了,眼睛裡的冷厲倒是不減,他想了想,坦然承認,“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加入了Bloody。”
加入個屁!肖斯諾冷哼一記,唇角微挑:“那又怎麼樣?時機不同,選擇當然也不一樣。”
喬白點點頭:“你說的對,時機不同,選擇也不盡然。”說著,眼神一凜,語氣卻仍是溫和,“那好,現在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放棄米蘭·Z,或者,我放棄你。”
“放棄我?”像聽了什麼大笑話似的,肖斯諾嗤地一笑,眉眼裡流出幾分刺眼的嘲諷和不屑,眼神也冷了幾分,“段洛有沒有問過你,你真是喬白嗎?”
對方裝模作樣地往四周打量了兩眼,泰然一笑:“除了我,這裡難道還有第二個人叫喬白?”
肖斯諾心下微沉,眼裡慢慢堆起冷笑:“這裡沒有,不代表外面沒有。喬白根本沒進地底城。”
極為意外地挑了下眉,盯著肖斯諾看了看,竟也沒反駁,微微揚唇笑道:“也許他被我殺死在半道上,而我取代了他。”
“喬白不可能死,”肖斯諾冷謔地睨他一眼,“他死了,陸宗南憑什麼跟你合作呢?”電光火石間,他似乎想明白了很多東西,為什麼那個瘋瘋癲癲的齊伯會單獨帶著澤拉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