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之上,在他人生最幸福的時刻,在他即將離開黑幫過上普通人生活的時刻,可是班尼就突然死亡了?為什麼?”亞倫沒有開口,“這就是我的意思,沒有理由!這不是報應,這也不是命運,這是生活。在上帝之城,所有一切的發生都是一片混亂,我們是找不到理由的。真正的理由是什麼?就是看完這部電影之後,每一個觀眾需要思考的問題。”
兩個人正在爭論的這場戲,對於整部電影來說是一個轉折,以這場戲為中心可以分為上下部分。班尼和小霸王建立了黑幫王朝之後,幾乎毫無敵手,班尼熱情好客、為人友善、交友滿天下,是最受歡迎的流氓,但就在班尼決定脫離幫派、和心愛的女朋友結婚時,他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派對上。
這場戲的剪輯和醞釀,對於調動觀眾情緒來說至關重要,但更為重要的是,這是將電影核心思想提升一個檔次的關鍵。
一個長鏡頭的戛然而止,所帶來的餘韻深遠,就是蘭斯希望達到的目的。
亞倫抬眼看了蘭斯一眼,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狠狠地提了一下牆壁,“草!草/你/媽/的蘭斯洛特!你就是不願意接受‘不’作為答案,對不對?”亞倫意識到,其實這就是蘭斯在剪輯工作開始之前所告訴他的立意,而他現在也明白了蘭斯的意圖。“
蘭斯不怒反笑,因為他知道,亞倫被自己說服了。所以,蘭斯也沒有在得寸進尺,一臉信任地看著亞倫,“夥計,沒有你,這部電影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亞倫毫不給面子地直接就拍掉了蘭斯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回到了工作臺前,再次開始忙碌了起來。
等工作到一段落之後,已經即將午夜了。雖然現在必須趕工,但基本的休息還是必須保障,蘭斯和亞倫兩個人離開了剪輯室,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驅車回家的路上,蘭斯只覺得渾身滿是疲憊,不僅因為剪輯工作所付出的精力,還因為時時刻刻需要警惕著喬治,或者其他人,只要站在陽光之下他就必須戴上一副面具,神經緊繃、小心翼翼。
站在家門口,蘭斯腦海裡還在思考著“上帝之城”結尾那場戲應該如何改動,推開家門,屋子裡一片黑暗,就連視窗的月光都被窗簾嚴嚴實實地遮擋在了外面,這讓蘭斯有那麼一瞬間的疑惑——他記得早晨出門的時候是拉開窗簾的,不過這想法僅僅只是一閃而過罷了,今天如此忙碌,早晨的記憶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抬手就在門口的牆壁上開始尋找開關,“啪嗒”一聲脆響,明亮的光線就灑落下來,將屋子裡的黑暗一點點驅散開來,“砰!啪!”的手拉煙花響聲在屋子裡隨即就響了起來,蘭斯的眼睛都還沒有來得及適應明亮的環境,就感覺到一片眼花繚亂的東西撲面而來,耳朵裡迅速充斥著“驚喜!驚喜!”的呼喊聲,這讓蘭斯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些手拉煙花好像蜘蛛網一般蓋到了他的頭上。
驚喜派對?
蘭斯透過那交錯而過的紙菸花看過去,然後就看到了西奧、伊恩和高文三個人站在正前方,滿頭都是問號。高文第一個就忍不住了,“蘭斯!你好歹配合一下!耶穌基督,我躲在沙發後面至少五分鐘,你在門口到底幹什麼!我現在渾身都是汗,你居然也不驚喜一下!上帝!伊恩,我早就告訴過你,蘭斯不會被驚嚇到的!”
高文噼裡啪啦地說著,手裡還不忘記把剩下的手拉煙花都拔了,斷斷續續的脆響搭配高文抱怨的話語,頗有一種喜感。
蘭斯舉起手來,把紙菸花從腦袋上拔了下來,可是卻發現太多了,厚厚的一層,幾乎已經是漁網水準了——肯定是高文太過興奮,一口氣拉了一大堆,這讓蘭斯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沒有人給我解釋一下嗎?為什麼今天會有驚喜派對?”
這下,輪到西奧、伊恩和高文三個人面面相覷了,西奧把手裡的東西往伊恩懷裡一塞,然後轉身走進了廚房,緊接著走了出來。
蘭斯把腦袋上的紙菸花拔了大半,終於可以順利呼吸了,“我是說真的,你們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嗎……”蘭斯的聲音突然就卡在了喉嚨裡,看著眼前緩緩走過來的西奧,腦袋直接當即,就像一個傻子般站在原地。
西奧手裡捧著一個大大的蛋糕,上面插著兩個數字蠟燭,一個是三,一個是零。站在一旁的高文抑制不住興奮,直接就開始高聲歌唱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親愛的蘭斯生日快樂!”伊恩和西奧兩個人也加入了歌唱之中,西奧那乾澀而僵硬的歌聲讓整個演唱變得格外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