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9部分

菲利克斯的對峙,一旦菲利克斯識破麥克斯的偽裝,那麼等待他的就是死亡。這就是一場烈焰刀尖上的生命狂舞。

雖然這場戲不是麥克斯最困難的一場戲,但可以說是全片表演最具爆發力的一場戲。在“借刀殺人”的故事之中,麥克斯和文森特的幾場對手戲才是最為困難最具挑戰的戲份,那種內心細膩的變化和對峙氣氛的緊繃,對於演員要求極高。

但蘭斯清楚地知道,眼前四個人都不是演技專家,他們無法看出大巧無工、重劍無鋒的表演蘊藏的強大能量——而且這也需要對手戲演員的配合。他們對演技的評判標準更多是爆發力。比如說悲傷襲上心頭,比如驚慌到支離破碎,比如恐懼擊潰防線,那種將所有情緒猛然爆發出來的片段,往往會更加具有震撼力。

所以,蘭斯挑選了這場戲——根據眼前四個人量身打造。

表面上,蘭斯鎮定自若,彷佛根本不需要任何準備,每一場戲都信手拈來,但任何一名有過表演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即使“借刀殺人”的劇本就是蘭斯撰寫的,但對於臺詞細節和情緒轉變的記憶還是需要重新喚醒,更何況,表演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蘭斯要求韋德熟悉一遍臺詞,這也是在為自己贏得更多的準備時間,他正在試圖讓自己進入麥克斯的世界之中。

此時時間十分緊迫,蘭斯也不可能認認真真進行準備了,更何況。距離上一次表演真的太久了,彷佛間隔了一個世紀一般,關於表演的所有一切都變得無比生疏、無比遙遠、無比冰冷。不過,上一世外外百老匯臨場發揮、意外不斷的表演經歷讓蘭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血液沸騰到了極致之後反而是平靜了下來,就猶如岩漿一般,緩緩流淌的平靜水面卻隱藏著巨大的能量,那些他以為已經消失的激情讓四肢前所未有的放鬆了下來。那些他以為已經褪色的記憶讓情緒完完全全的平緩了下來,那些他以為已經潰散的夢想讓精神高度集中了起來。

如此陌生,卻又如此熟悉。

麥克斯只是一個普通小井市民而已。兢兢業業地開著計程車,但卻天降橫禍,莫名其妙就被捲入了職業殺手的殺人之夜裡。當他意識到,自己的乘客是一名冷血殺手時,恐懼和慌張幾乎讓他癱倒在原地,那種命懸一線的顫慄猶如八爪魚一般,狠狠地抓住他的心臟,就連呼吸都要停止了。他想要逃跑,像一個懦夫、像一個普通人一樣,轉身逃跑,他不是什麼英雄,他也沒有變身的內/褲和披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活下去。

可是,逃跑失敗之後了呢?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這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於是他開始排斥、開始憤怒、開始憎恨,甚至開始孩子氣地反抗。即使如此,文森特還是不願意放過他,文森特又一次把他推到了懸崖邊緣——菲利克斯不是文森特,文森特還需要他繼續開計程車,載著他到城市的各個角落去執行任務,至少他對文森特還有一點點用途;但菲利克斯不需要,他是冷血殘忍的黑幫老大,視生命如草芥,一點點的失誤,就可以讓他墜入深淵、墮入黑暗。

膽戰心驚的恐懼讓他的雙腿開始顫顫巍巍,即使他想要故作鎮定,但身體卻不聽使喚;憤世嫉俗的厭惡讓他的心臟猶如蕭瑟秋風之中的枯葉,主動權已經徹底不再自己的手中。對生命的渴望,對文森特的憤怒,對菲利克斯的恐懼和排斥……所有情緒在胸腔裡碰撞著,擊潰著他的防線,也在擊潰著他的理智。

“文森特只見那些在克利亞的人,但他不會親自見你的。”韋德沒有給蘭斯太多的反應機會,只是一目十行地掃視了一下臺詞,然後就直接開口了。他可不是做慈善的,既然蘭斯把主動權交了出來,他完全不介意成為行刑的劊子手——他從來不認為蘭斯有資格和湯姆演對手戲。“好,現在你在這裡了。為什麼?”

蘭斯抬起了視線,並沒有立刻開始表演,而是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視線在彼得、雪莉、韋德身上一一掠過,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眼裡的寬容和體貼,不是因為他們滿懷希望,而是因為憐憫——彷佛看到死刑犯站上了絞刑架時的同情。

韋德已經開始念臺詞了,但蘭斯依舊沒有準備好,如此試鏡著實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不過,雪莉卻不會考慮,韋德幾乎沒有給蘭斯留下準備時間;她只會看到蘭斯的慌張和遲鈍,這也意味著蘭斯的希望正在一點一點掐滅。

有時候,欣賞一場死刑,甚至比潮起潮落、日升日落還要恢弘盛大。

蘭斯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布拉德身上,壓低了聲音,“你的眼鏡能借我一下嗎?”布拉德不由愣了愣,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