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治上一世的完成品之中,缺少了這種心理轉變的鋪墊,所以最終大結局時,麥克斯願意和費羅莎回到倖存者聚集基地,甚至願意留下來,這不僅顯得有些突兀,彷佛遵循了好萊塢式的英雄結局;而且顯得有些生澀,明顯可以感受得到導演為續集留下的尾巴,反而破壞了故事的完整性。整體而言,麥克斯就顯得十分單薄,無法與其他商業大片區分開來。
這種心理轉變的呈現,不僅會讓麥克斯變得立體起來,同時也可以讓觀眾對於末世有進一步的理解。蘭斯甚至認為可以融入“我是傳奇”男主角羅伯特的心理轉變,真正地呈現出一個特立獨行卻真實可信的末世。
另一方面,費羅莎唯一的想法就是擺脫男人的束縛,相信著女人在末世也可以憑藉自己的實力打拼出一片天地,贏得屬於她的地位。費羅莎之所以離開倖存者基地,不是因為她想要成為英雄,而是她堅信著,穿越沙漠回到兒時故鄉,可以在那裡尋找到一片綠洲,讓她重新尋找到生存的尊嚴,即使是在末世的背景之下,為了完成這一任務,她不介意雙手沾滿鮮血。
在喬治上一世的版本之中,其實對於這一定義有些模糊化,喬治還是將費羅莎定義成為某種意義上的英雄,帶著一眾女性強勢突圍,希望能夠實現自我救贖。蘭斯明白這樣設定的定義,將女權主義進一步放大,強調末世背景之下人性的貪婪和倒退,但蘭斯認為,應該強調費羅莎對自由、對尊嚴的嚮往,弱化她對女性的救援。
簡單來說,那些和費羅莎共同踏上救贖之路的,全部都是和她擁有共同信念的戰士們,如果她們的思想重新軟弱或者退縮了,那麼費羅莎將會毫不猶豫地將她們拋下。因為在末世裡,沒有英雄,只有生存,自由和尊嚴已經是他們最奢侈的夢想了。
同樣,在喬治的大結局之中,費羅莎的心理轉變也顯得有些模糊——如果她是女權主義,那麼為什麼她解放了整個基地所有的倖存者們?僅僅只是順手而為之嗎?在蘭斯看來,因為她是女權主義者,但在這之前,她是一個人類,一個擁抱自由的人類。這也是她成功打動麥克斯的關鍵。
如此設定,意味著真正地將女性放在了與男人的對等位置上,將性別差異儘可能地模糊化,以自由的追逐貫穿始終,這才是整部電影對於人性挖掘最重要的閃光點。
費羅莎和麥克斯從對峙到攜手再到信任,最後成為了彼此的救贖,那種介於友情和愛情之間的情誼讓故事得到昇華,衍生出了一種並肩作戰般的革/命紐帶。這種精神在末世條件之下,不僅可貴,而且稀有、脆弱。
“可是,如果花費過多筆墨的話,故事會變得臃腫不堪,嚴重影響到觀影效果。”喬治和蘭斯交流了思想,終於明白了蘭斯的野心,這讓喬治連連搖頭,“我想要拍攝的是一部引爆腎上腺素的電影,不是一部探討人性的藝術電影。”對於這一點,喬治有著清晰的認識。
“我不能更加同意你的觀點了。”蘭斯露出了笑容,“我認為,只需要給麥克斯增加……呃,兩場到三場戲,將這種心理轉變的細節勾勒出來;然後改動費羅莎的幾場戲,突出她的鐵血,在自由面前,其他一切都必須靠邊站,這就足夠了。”
喬治沉默了下來,認真想了想,“所以你是說,把角色設定進行調整,將兩個人的性格主線變得清晰起來,然後根據這條主線,改動幾場戲,這就足夠了?”喬治也是一位十分出色的編劇,前後兩次贏得了奧斯卡提名。
“就是如此!”蘭斯打了一個響指,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可是喬治卻開始搖頭,如此反應讓蘭斯看得莫名其妙,“上帝,你知道這有多麼困難嗎?”喬治驚歎連連地說到,“對於編劇來說,最困難的永遠都是角色塑造,想要寫好一個角色,需要花費無數精力,尤其是一個商業劇本,這就更加困難了。”如何把握尺寸,如何把握節奏,如何把握內容,這一切在型別電影之中的難度都會直線上升,“我從來不擅長這些內容。”
“我無法反駁。”蘭斯攤開雙手,坦然表示了認同。雖然他現在說起來簡單,但真正操作起來卻十分困難,就好像“我是傳奇”的劇本,他前前後後琢磨了一個多月,即使現在已經寄給了華納兄弟,但如果真的要投入拍攝,蘭斯卻還是無法言之滿意。
喬治笑呵呵地看著蘭斯,“為什麼你不嘗試一下呢?我覺得沒有人比你更加適合撰寫這個劇本了。要知道,過去……”喬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七十五分鐘時間裡,我們可是滔滔不絕地交換了無數想法,上帝,我幾次懷疑你想要捲起袖子和我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