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討論,火花四射的你來我往讓現場觀眾印象深刻。“只可惜,當初我也沒有看到,僅僅只是耳聞而已。”莉莉壓低了聲音,儘量用最簡潔的話語說完之後,隨即就快速抬起了視線,看向了蘭斯。
喬爾…科恩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猶如一棵小白楊,那雙隱藏在眼鏡背後的眼睛閃閃發光,令人無法忽視。恍惚之間,蘭斯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帕克城,那是他重新起步的地方。
“很好,看來提問環節已經開始了。”蘭斯微微點了點頭,摒棄了所有客套,直接進入主題,“這位……先生,請問你的問題是什麼?”
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員將話筒遞給了喬爾,喬爾站立起來,一本正經地做起了自我介紹,“蘭斯,晚上好,我是喬爾。”一句話就惹得大家鬨笑起來,“我只有一個問題:請問‘罪惡之城’和‘上帝之城’、‘借刀殺人’有關係嗎?三部電影是一個系列的作品嗎?如果是的話,那麼貫穿始終的核心思想到底是什麼?這三部作品呈現出逐漸推進的程序,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深意?希望你可以詳細解答。”喬爾一口氣說完之後,原本已經準備坐下,但隨後又拿起了話筒,補充了一句,“對了,你今天看起來十分有魅力。”
在現場的鬨笑聲之中,蘭斯抬手用大拇指輕輕摸了摸左邊的眉尾,“哇哦,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三……呃,四個問題。”蘭斯的調侃讓喬爾也忍俊不禁,“至於回答,不如這樣說吧,最近‘波士頓環球報’的新聞想必大家都看了。在憤怒之餘,其實我更加好奇一件事:為什麼這起事件發生了那麼多年,卻始終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又或者說,始終沒有能夠製造出現在的迴響?”
“人們都在譴責教會的醜陋、失職和骯髒,但人們是否意識到,有多少受害者曾經站出來申訴過,卻沒有人相信他們?有多少受害者渴望得到庇護,但周圍的人卻選擇了相信教會,甚至為了維護教會的權威而不惜打壓他們?有多少知情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教會的利益,打著信仰的名號,選擇了閉嘴。最重要的是,在這些人們之中,有多少是受害者的家人、朋友,以及他們最信任的人?”
“媒體都在譴責教會的隱瞞、縱容和包庇,但媒體是否意識到,在此之前,事件已經被爆出來了許多次,甚至還走上了法庭,卻沒有任何媒體給予深入報道?多少受害者親自聯絡了媒體,試圖透過無冕之王來伸張正義,但卻都被忽視了?又有多少媒體在面對著新聞材料時,選擇了自身利益,而不是言論自由,更不是真相至上,最終選擇了閉嘴?高喊著人權和自由的新聞媒體,在這連綿了半個世紀的時間之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蘭斯給出了一連串問題,沒有任何答案,可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卻在敲打著現場每一位觀眾的內心,尤其是現場將近八十名媒體記者。雖然他們身為娛樂記者,與社會記者的職能分配截然不同,但“無冕之王”的名號卻是大家一起共享的。
“我察覺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在八十年代,我們都將新聞媒體稱為無冕之王,可是進入九十年代之後,這個稱呼卻漸漸消失不見了。到底是社會進步了,還是社會退步了?”蘭斯還是以一個問題作為了收尾,以提問的方式回答了喬爾的問題,“這就是我創作的思想來源。‘上帝之城’是如此,‘借刀殺人’是如此,‘罪惡之城’也是如此。至於這三部作品到底帶來了一些什麼,我希望不是由我來解釋,而是由觀眾自己來解讀。如果觀眾享受了觀影樂趣之後,能夠帶來一絲思考,這就是我的成功了。”
蘭斯的視線落在了喬爾身上,交換了一個視線。喬爾露出了一抹笑容,輕輕點了點下頜,似乎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
放映廳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蘭斯剛才的話語似乎什麼都沒有說,卻又似乎隱藏著太多資訊;似乎和電影沒有任何聯絡,又似乎與“罪惡之城”息息相關,那強有力的反思狂潮徹底掐斷了所有聲響。
蘭斯卻也不著急,雙手交叉地放在身前,靜靜地看著眼前那一片沉默。有時候,沉默遠遠比喧鬧更加有力。
突然,又有人舉起手來,蘭斯露出了一個微笑,“哈維爾…尤利爾。”這位來自“紐約時報”的記者可是老朋友了,而且由於報紙的東岸屬性,更加讓蘭斯感受到了親切感。
哈維爾站立起來,笑呵呵地說到,“我不想打斷大家的思考時間,不過我想,大家離開劇院之後還有大把時間……”這句話讓現場響起了一片輕笑聲,“所以,我現在更加好奇的是,請問蘭斯在執導過程中,到底是如何執導表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