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會開始變得冗長無聊起來,削弱了本來的氣氛營造。
所以,綜合考慮之後,蘭斯決定改變策略。
傑夫被束縛在長桌上,逐漸開始失去了耐心,同時也失去了信心,所有防備都被擊潰,開始說起了自己童年的觸發點。這一段臺詞很長,差不多有兩分鐘的時間,等說完之後,海莉就開始正式“閹割”了。蘭斯決定,就從傑夫的自白開始,透過長鏡頭鎖定傑夫,然後在鏡頭餘光裡可以看到海莉最後的準備工作,兩個人的對峙在運動卻又恆定的鏡頭之中逐步推向緊繃,並且在最後的“閹割”部分達到高/潮。
整個長鏡頭將長達十分三十秒。
海登此時覺得手心開始出汗了。蘭斯正在做最後的準備,艾倫也站在旁邊活動著自己的四肢,阿爾伯特正在確定攝像機執行軌道之上沒有任何障礙物,整個劇組看起來沒有多少人,但卻一派繁忙景象。海登不由吞了一口唾沫,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乾澀得厲害。
雖然海登經常感嘆著,當初選擇了信任友誼,幫助蘭斯拍攝了“上帝之城”,這成為了他事業的轉折點;但每一次作品他都在面臨著嚴峻挑戰,並且一次次升級,曾經夢寐以求的生活居然成真了!
“水果硬糖”的長鏡頭看起來簡單,但難度之大著實超出了海登的想象。蘭斯對於空間的運用、燈光的佈置、人物位置的變化都有著嚴格的要求,而且由於整部電影都依靠兩位演員的表演支撐起來,所以捕捉演員的表演也成為了鏡頭的重任之一,如何在二者之間尋找平衡,成為了最嚴峻的考驗。
即使是海登,此時也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蘭斯。”海登張口說到。蘭斯身為導演,如果可以站在監視器前,進行指揮、提出要求、展開執導,那麼事情就會簡單許多了,因為他終究只是一名攝影師而已,不是導演,他只是導演實現目的的其中一環罷了。
蘭斯轉過頭來,似乎察覺到了海登的緊繃,他挑了挑眉尾,“我的工作已經足夠困難了,你最好不要拍砸了。”一句調侃讓海登啞然失笑。
這場戲對於蘭斯的考驗十分嚴苛,在長鏡頭的鎖定之下,也就意味著劇情將依靠蘭斯的表演來推動張力,而且沒有退縮的空間,在缺少剪輯的幫助之下,長鏡頭會真實地記錄下表演的每一個細節。更何況,“閹割”這場戲本來就是整部電影裡表演難度最大的——因為現實生活裡沒有參照物件。
海登長長吐出一口氣,“你還是擔心你的球吧。”看到蘭斯的白眼之後,海登回過頭,看向了站在旁邊屏住呼吸的邁克爾和艾瑪,“你們可以站在監視器前嗎?蘭斯沒有辦法第一時間進行調整,也許你們可以幫上忙。”
兩個人眼睛頓時開始放光起來。
海登走到一旁,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就把攝像機扛在了肩膀上,整個一鏡到底的過程都是運動著的,所以他只能扛著攝像機,不能使用三腳架,而且許多戲份都需要半蹲下來尋找更好的視角,這對於體力來說也是嚴峻考驗。
走到蘭斯的身邊,海登開始尋找拍攝角度,他半蹲下來,用臀部抵住了牆壁,保持穩定性,將鏡頭對準了蘭斯的上半身,“如果你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開始了!”
蘭斯突然就開始急促地呼吸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製造出彷佛剛剛經歷過八百米跑步的模樣,然後點點頭,海登就收到了訊號,揚聲說到,“開拍!”
海登看著鏡頭裡的蘭斯,此時他已經不再是蘭斯,而是傑夫。
傑夫的臉龐上寫滿了疲憊,他自言自語地說著童年的那段回憶,絮絮叨叨,可是聲音卻不由染上了一層痛苦,彷佛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靈魂都開始慢慢蜷縮起來。海登緩緩地推進鏡頭,緩緩地,可以捕捉到傑夫的眉宇之間那錯雜的情緒,一點點歡愉,一點點掙扎,一點點幸福,一點點愧疚,所有情緒亂作一團,讓他俊朗的面容逐漸變得狼狽起來,隱藏在面具背後的懦弱與恐懼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海登的腳步不由停止了下來,傑夫緊閉著雙眼,可僅僅憑著聲音,就可以生動地感受到所有情緒的變化。等整個故事說完時,傑夫睜開了雙眼,海登將鏡頭推了上前,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就出現在了畫面之前,可是卻沒有任何神采,波瀾不驚猶如一潭死水,那片茫然正在緩緩暈開。
後退半步,海登緩緩將鏡頭往後拉,然後就可以看到一雙正在套一次性手術手套的手,海莉已經做好了手術的準備。鏡頭繼續往後,海莉的身影逐漸出現在視野之內,然後海登依靠著牆壁,將身體慢慢下滑,由下往上地捕捉整個畫面,海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