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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產生一種痠痛的感覺,卻又被密不透風地鎖定在紋理之中,讓血液地流通都變得困難起來。

緊張,難以言喻的緊張,突如其來地讓大腦直接當機,根本無法進行任何思考,腦漿就彷佛攪拌了混泥土一般,凝固成一塊水泥,沉重而笨拙,隱隱開始發脹起來,讓腦門一陣發疼。

這種情緒僅僅只持續了不到一秒,隨即大腦就反應了過來,蘭斯嘴角的弧度無可奈何地勾勒了起來。前所未有地,蘭斯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他在乎,他是在乎的。

雖然選擇了點頭出演“借刀殺人”,這也意味著蘭斯承認了自己依舊沒有放棄演員的夢想,並且決定放手一搏;但他卻始終沒有放任這種情緒失控,更為準確來說,真正的情緒一直隱藏在最角落的地方,即使他自己都不曾發現,一直到這一刻。

他以為,無論是演員夢想,還是導演夢想,這所有一切都和電影夢想一樣,伴隨著三世為人的挫折和困頓演變成了現實、蛻變成了生活——實現的話當然很好,可是無法實現的話也無所謂,因為生活還要繼續,因為對於現實來說夢想一文不值,因為不管是夢想者還是執行者最終都需要向生活妥協,因為藝術夢想在商業的洪流之中早就銷聲匿跡。

他以為,自己看清了這一點,他會堅定不移地在電影道路上繼續前行,但卻不會懷抱著不切實際的夢想橫衝直撞,即使頭破血流都不願意放棄。那太傻了。所以,他對艾瑪…斯通說,“夢想已死”,這是實話。

他以為,電影成為了一種手段,一種武器,一種方式,一條達到終極目的地的道路。就像那些華爾街人士將一條條生命當做一個個數字般冷酷無情,他也可以抽離自己,站在客觀的角度,去看待混沌影業、看待夢想、看待關於電影的所有一切。

但,今天,內心深處的驚濤駭浪卻推翻了他的所有認知,靈魂深處的激/情嘶吼卻否定了他的自欺欺人。他是在乎的,一直以來都沒有改變過。

嘴角的弧度帶著一絲荒謬、一絲無奈,但隨即演變成了一抹釋然。他渴望成為一名導演,所以他拍攝出了“上帝之城”、“借刀殺人”和“罪惡之城”,他將繼續用自己的鏡頭記錄下自己的想法,與觀眾一起探索電影世界的神奇和美妙;他渴望成為一名演員,所以他出演了“借刀殺人”,他將繼續站在鏡頭前呈現出不同的人生,用表演的力量震撼每一個舞臺。

所有事情似乎都不一樣了,但所有事情仍舊一樣。

所以,他想要贏得演技小金人,這就是他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可以毫不顧忌地承認:他,想要獲得這一座奧斯卡獎盃!

雖然說今晚的希望十分渺茫,但他就是想要獲得最佳男配角的獎盃!不僅如此,他想要繼續磨練自己的演技,取得突破,真正地成為一名演技大師,站在舞臺上收穫屬於自己的認可!

放在二郎腿膝蓋上的雙手輕輕收攏了起來,左手大拇指無比緩慢地在食指指腹上輕輕摩挲著,那粗糲而溫熱的質感一點一點平復著緊張的情緒,那種無法呼吸的煩悶感稍微得到了舒緩,但視線卻牢牢地鎖定在舞臺上、鎖定在芮妮…齊薇格身上,彷佛時間都陷入了漩渦之中一般,不斷地在原地打轉。

“五位提名者,請觀看大螢幕。”在短短的十秒鐘之內,芮妮已經說完了自己的串場詞,直接引導向了頒獎環節,整個過程一閃而逝,答案即將就要揭曉了,“……蘭斯洛特…施特雷洛,‘借刀殺人’。”

伴隨著芮妮的話語,大螢幕上就出現了蘭斯的表演片段。

麥克斯籠罩在昏暗的俱樂部燈光之中,他的瞳孔在微微顫抖著,輕輕地搖著下巴,結結巴巴的就連一句話都沒有辦法組織完整,僵硬的嘴角努力想要擠出一些笑容,但卻失敗了,他慌張地轉著腦袋,彷佛迷路的小狗一般,楚楚可憐。

但就是在那剎那間,慌張而恐懼的表情猶如潮水一般迅速消褪,取而代之的是鎮定,還有強大的自信,僅僅只是一個轉頭、回頭的瞬間,判若兩人,“我覺得,你應該叫我後面的那個人,放下他的槍!”視線裡迸發出不容置疑的強勢和決絕,彷佛一點火光,將四周的黑暗都驅散了開來。

片段結束,隨後大螢幕上就出現了現場直播的畫面,畫面上,蘭斯眼神深邃地注視著大螢幕,似乎正在審視著自己的表演、審視著自己的演員身份,若有所思。隨即,現場的掌聲就響了起來,那禮貌的掌聲並不熱烈,但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蘭斯的身上,每一個人都在好奇地探究著: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如何完成如此不可思議的奇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