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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寫的服

謝顯諂媚小人的名頭,蕭寶信母女常在後宅行走自是聽說過的,不過謝夫人是不信的。

一來都是姓謝的;二來看臉,長的那樣丰神俊朗的少年絕對不會是諂媚之人。

知道真相的蕭寶信眼淚掉下來,她娘傻白甜,還是個顏控。和她爹這些年是怎麼過下來的?至少他爹可絕對算不上英俊,頂多長的還算周正。

至於蕭寶信,聽慣了人當面一套心裡一套的,自是不信旁人的信口開河。

人嘴兩張皮,是最不牢靠的了。

“不憂慮不行啊,好侄兒。”謝夫人雙眼放光,順杆就爬上去了。“現在我連府門都不敢出,你是沒看到旁人是拿什麼眼光看我。”

雖說是在訴苦,可因著謝顯那一聲姑母叫的,語氣怎麼聽怎麼都讓人覺得激、情澎湃。

知道的她是受到非人的言語折磨,不知道的還當她被虐狂,就喜歡這被指指點點戳脊梁骨的快、感呢。

“你說再怎樣也不能顛倒黑白,該是我們的錯我們認,怎麼罰大郎都行,可也不能什麼屎盤子都往他身上扣啊。”

什麼打爹罵娘,他也得敢啊,他爹那身功夫打不死他!

不是他們的屎,他們不接!

“我這愁啊,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著。你說,好賢侄,我們家不只大郎一個,他下面還有弟弟妹妹,二郎年紀小又是個男子,耽誤兩年倒也沒什麼,可我那女兒相貌無雙,今年過了七月就十五歲,親都訂了,這要是因為那些閒言碎語出現了什麼紕漏,導致婚事波折,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吧,跟她擔憂抱怨了一上午的事,又當著個陌生男子給又說了一遍。

蕭寶信當時是真想說,頂好親事出現紕漏,結不成,不然她還得費盡心思地抓袁琛小辮子,才能把親退了。

不過轉念一想她娘近幾日已經頗受精神折磨,她就不再往上添磚加瓦了。

誰成想這時對個外男將自己個兒的小心思坦坦白白就給交待了……

一句姑母而已,就把自己智商給奉獻了?

畢竟說的是女兒家的私事,他也不好多言。謝顯輕呷已然溫熱的茶水,並沒有順勢接了謝夫人的下茬。

“顯此次前來,是受皇上所託。”謝顯慢條斯理地道,彷彿謝夫人方才那一頓抱怨憂心都不曾存在,他也沒聽過的樣子。

“蕭侍郎此事掀起軒然大波,蔡家鬧到皇上面前,不依不饒,皇上甚為煩心,所以囑我前來檢視。”

原來身有皇命前來的?

謝夫人腰身本來就坐的溜直,生怕被小瞧了規矩禮儀,如今聽了謝顯表明來意,她的腰挺更直了。要不是後背有靠椅,她直接能撅挺過去。

“那皇上是什麼意思?你看,我該說不該說的也都說了,這事兒其實——的確是大郎不對,但他也知道錯了,好賢侄,你就回稟給皇上說說。”

如果是為了蕭寶山,謝夫人當然不會浪費這唇舌,可後面不還是自己個兒兩個孩子跟著吃掛落嗎?

她不得不為此籌謀。

總不能因為蕭寶山,連累到她親生的兒女婚事受挫吧?

謝顯:蕭家大郎沒感覺知道錯,倒至少知道這事兒嚴重了。

以前只覺得這人古板,做事一板一眼,也不懂變通,誰知道因為女、色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連自己個兒的前程都給搭進去了。

結果外室那邊也不露面了,和家裡的髮妻也掰了……

謝顯心裡一個大寫的服。

有點兒難以想像一個在皇帝身邊做事的,能棒槌成這德性。到如今這地步還貪戀著官職不願意放手,半點兒政治敏、感度都沒有,依他看趁早回家歇著,省得腦容量不夠,以後在皇帝面前作了個大死。

“顯自然不會在皇上面前亂說,不過即便顯不說,不代表旁的人不在皇上面前嚼舌根。”

“這世上偏嚼舌根的人多如牛毛!我們蕭家被責難,你說他們又能得著什麼好?”

謝夫人憂心忡忡,事關他家寶信的婚事,蕭府的名聲!“好賢侄,你可一定要在皇上面前為我們說句公道話,姑母求你了。”

蕭寶信:……

親戚這頂帽子戴上她娘就不準備摘下了,拿親戚身份跟人家套近乎,走關係了。

她現在知道蕭寶樹能屈能伸,可彎可直是隨誰了。

謝顯明顯也沒看出外表端莊持重的謝夫人這身段這般軟,居然向個小輩求上情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