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確定采薇再沒什麼瞞她的了,就暫時把此事給放下了。
多疑揣測都幫不了她,既然謝夫人說了宣城長公主生下孩子以後會過來,那她就沒未必自己胡思亂想,等謝夫人過來謝府就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直到隔天早上的時候,司空府才往謝府裡傳了喜訊,折騰了一整宿終於在辰時宣城長公主生下來了個小郎。
聽謝夫人身邊的嬤嬤說,那模樣是像極了蕭寶樹小時候。
蕭寶信也高興,連忙打賞:“長公主身子可還好?”
“都好,長公主也好,小郎也好。就是折騰的太久了,長公主有些虛脫,奴婢來的時候長公主已經睡下。老夫人囑咐我,千萬讓大娘子放心,一切都好。”
謝夫人是個憨直的性子,說的一切都好,那就是……長公主和小郎都好。
蕭寶信相信,半點兒暗示安撫的意思都不帶有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阿孃好啊,跟這樣的人生活,半點兒不累,都不用猜她話裡是什麼意思,心裡是什麼意思。除了心裡話比表面說出來的還要多,量的對比之外就沒有任何不同了。
讓木槿把人送走,蕭寶信就坐等謝夫人上門了。
給宣城長公主的賀儀早在年前就準備好了,她雖然不能親自上門,可也不能隨隨便便叫人送去,顯得不夠重視。畢竟是宣城長公主,她們除了是多年的老交情,那還是她親弟妹,用阿孃的話說肯嫁給蕭寶樹的,那就是蕭家的恩人。
說法誇張了些,但宣城長公主嫁到蕭家以後,和蕭寶樹恩恩愛愛,小日子過的比誰都膩歪,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蕭寶信身兼姑姐,和好友兩個重要身份,禮輕了,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只等親孃過來,把賀儀還要請親孃給帶回去。
她現在是懷的雙胎,她有心回孃家,都怕她娘不敢接待。她挺這麼大個肚子上門,不是添喜,是給人給自己添麻煩去了。
兩天後,謝夫人如期而至,滿臉的喜氣,掩飾都掩飾不住了。
親兒媳婦一舉得男,謝夫人就差在臉上刻上四個大字:我家大喜!
這些天光顧著笑了,嘴都咧的有點兒大了,往回收不回去了。
在謝母那裡先聊了會兒,在喜訊傳過來的第一天,謝母就叫王夫人代表謝家親自跑了一趟蕭府,無論是二房也好,還是三房也都送去了賀儀。
這會兒謝夫人來謝家,也就是為了蕭寶信。
除了剛見面的時候問問蕭寶信的身體狀況,看她氣色尚佳之外,謝夫人坐下滔滔不絕講的就是宣城長公主生的小郎有多漂亮,多健康——
用謝夫人的話說,就是挑了爹孃的長處生的。
那哭聲響亮的能把司空府的房頂給揭開。
……摸她都沒用,口裡心裡全是蕭小郎。針插不進油潑不進的。
蕭寶信心裡跟長草了似的,可謝夫人在興頭上,打斷她吧,又不很人道,只能就那麼聽著。中間添了兩次茶了:
“阿孃,喝口茶潤潤喉嚨吧。”
謝夫人興致一上來,那叫說的一個口沫橫飛。
其實是越說心裡越沒底,越虛。蕭司空耳提面命歷歷在眼前呢,就怕在閨女跟前一個招架不住就給說突擼嘴了,閨女這還懷著雙胎,可受不得刺激。
蕭寶信眯起了眼睛。
謝夫人離她太近了,就坐個臉對臉,都不用觸控,她就感覺到親孃居然從熱情澎湃一下子情緒急轉直下,居然就心虛起來了。
果然,有事情瞞著她。
“阿孃。”
謝夫人挑眉詢問。
蕭寶信都不忍心上手摸了,阿孃這表情還不夠說明問題嗎?雙唇緊緊閉著,好像一張開真想就從裡面冒出來一樣,心虛的明目張膽啊。
心裡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玄暉那裡出了什麼事?”她輕輕握住親孃的手,也不管什麼作不作弊了。
謝夫人:又,出事了?
又?
蕭寶信咬唇,以前是出過什麼事?
“阿孃,你和我說句實話,玄暉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別瞞我。”她正色,腰身挺直了,肚子直逼到謝夫人近前,壓迫感十足。
把謝夫人給驚著了。
“沒出什麼事啊?你是從哪裡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了嗎?你可別胡思亂想啊,玄暉那裡你阿爹派了百十來人護著,恨不得心腹全派玄暉那兒去了,他能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