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唯一在乎的是別因為蔡袁氏犯糊塗,讓婆母牽累了自己。
難得婆媳關係融洽,她可不想再因為孃家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聽聞大娘子無恙我就安心了,不然……雖說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到底我也是姓蔡的,我還哪裡有臉見大娘子的面呀。”
“你就別多心了,你是你,她是她。”
謝夫人說著話,心裡有些不耐煩,等的心都要焦了。
“你阿爹說了,今日要在早朝上參那秘書監——呃,就是你親爹一本,治家不嚴之罪。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樣了,怎麼都到晌午了還不見回來?真真讓人心急。”
“阿孃且放寬心,阿爹戰功赫赫,為保大梁身先士卒,皇上也不是不知道,再者出了這樣的事兒本來責任就不在咱們家,阿爹愛女心切也是理所應當的。”
蔡氏苦笑。
因為蕭寶山在外養妾室,自家二哥和蕭寶山打起來,蕭蔡兩家就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親家猶如仇家一般。
如今倒好,蕭寶信嫁進謝家,也沒躲過這一劫,愣是讓蔡家給招上了。
要說謝家,百年內除了琅琊王氏無人能出其左右了,蔡家主母怎麼著也和謝家長房的袁夫人是嫡親的姐妹,不說相護扶持,居然也鬧到這地步。
她這位嫡母人性也是夠可以的,打砸到了謝家,當謝家是什麼小門庭,任人欺凌的?
便是為了謝家臉面,也得是和你死磕到底,更遑論謝家郎主那是出了名的寵妻無度,畏妻如虎——
當然,這畏妻如虎見人見智,反正她沒看出來,寵妻那是一等一的。
若是能得蕭寶山這般對待,她哪怕死都無憾。
蔡氏心下不禁落寞,以往蕭寶山在信中無時無刻不在記掛她的病情,她何時能回去江州,夫妻團圓。
可是現在她分明身體康健了,他的家信卻是一封比一封間隔的時間長,一封比一封簡短,甚至連再接她回江州也再絕口不提。
她不過想著,身子是自己的,兒女都是自己的,她怎樣也要把自己給養的結結實實的,再殺他個回馬槍。身體是本錢,她可得攢厚實了。
過了這陣子,少不得要另作打算了。
男人就是風箏,放的太遠了很容易就飛遠了,再不回來。
婆媳倆各有心事,坐在一處吃著茶,卻都魂飛天外。
蔡氏滿心算計將來帶著兒女還要回去江州,謝夫人的心卻早就飛到朝堂上,就想看看她家司空給閨女撐腰到底撐的怎麼樣了,就怕出了什麼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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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能稱之為變故吧。
要說,也是驚變。
永平帝都想不到自己品著上好的秘書監蔡啟還沒等到擢升的聖旨,先讓人給參了。
問題是參他的還不是一個兩個。
首當其衝就是謝顯。
就是這位畏妻如虎謝僕射昨日才請過‘病假’陪他家夫人待產,今日就身著官服一臉肅穆地上朝了。如果不是第一個發聲,永平帝都當自己是太倚重謝顯,以至於出現了幻覺呢。
結果當頭一聲棒喝——
永平帝就沒看見過謝愛卿這麼聲色俱厲過,無論何時那都是一派鎮定自若,天塌下來有個高兒的擋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
謝顯帶著他逼宮政變之時,也不曾有過——
這是永平帝邁不過去的坎,有時候做夢都夢到那時候,醒來身上還是一頭的冷汗。那時真是,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直到聽完謝顯所奏,永平帝都不禁直吧唧嘴。
心道怪不得謝愛卿巴巴上了早朝呢,原來竟是秘書監的夫人衝撞到了蕭寶信致其早產,這就不奇怪了。
殺人若是不犯法,估計謝愛卿拎著八十米的大砍刀就砍過去了。
前提是,謝愛卿提得動。
永平帝都沒插上話,蕭司空就跟著參了蔡啟,依舊是治家不嚴,縱奴行兇。
話音才落,早半個月恢復上朝的御史中丞蕭雨也參了蔡啟一本……
都道上陣父子兵,真衝撞到了蕭寶信,人家婆家孃家一起上,倒也怪不得人家仗著人多勢眾,無論是誰也挑不出理來。
又不是去旁人家,有個衝撞也能自說自話推卸責任。
你帶著家奴到人家家裡橫衝直接,還把孕婦直接撞的變成了產婦,但凡有些血性都忍不了,更不要說謝顯這樣寵妻無度的。
這幾個人裡還頂數謝顯下手最狠,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