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顯日益嚴重的擔憂心態相對應的,袁夫人和謝母也越發重視蕭寶信這一胎。甚至重視都說聽了,袁夫人甚至為了免除兒子的後顧之憂,天天要派丫環過問一遍蕭寶信的日常起居飲食,什麼晨昏定醒,早請安晚問侯,本來謝母就免了,是蕭寶信閒來無事總愛溜達,現在更是見一次叮囑一次不用過來請安。
蕭寶信生生給捧到了高處不勝寒。
等蕭寶信意識到的時候,連謝婉開玩笑都叫她‘阿兄的小祖宗’。
蕭寶信:我不想,我不是,我不願的。
不過,都是打趣的話,她過於認真的反駁倒像是不夠大氣。
護的就是這麼嚴實。
蕭敬愛出殯,蕭寶信索性就藉著懷孕沒有出席,倒是蕭妙容去了,隔天就到了謝家見她。
郗紹的任命下來了,蕭妙容大抵有半個月的時間留在建康,在那之後便要隨夫上任了。
郗家縱使再不樂意也是沒辦法的事,郗尚書已經擺了好幾天的臉色,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就是走的太過匆忙,準備不甚充裕,只邀了幾個交好的小娘子到郗府一聚,誰知道還沒聚成調任一事便出了變故。
有御史參了吏部尚書早早洩漏了職位安排,早在聖旨下來幾天前就已經有人在傳郗紹任臨海太守一事。
聚會是不成了,連郗紹的官職也黃了。
直接劍指的謝顯。
謝顯任職的是尚書僕射,可還兼著半個吏部尚書呢。
少數御史,包括不少大臣便針對謝顯漏露此事有了共識。關鍵是郗紹的身份,那是謝顯的連襟,兩娶了蕭家兩個娘子,謝顯又是皇帝近臣心腹,透露個一二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群情洶湧,大有倒謝顯之勢。
蕭妙容都要嚇哭了,只當自己是壞了自家夫君的好事不止,還連累了阿姐、姐夫,當時就跟郗紹招供了。
在覲見皇后的時候,她曾經在宮裡與蕭寶信、祖氏提及過此事。
“……是我的錯,當時阿姐還告訴我,沒下聖旨的事讓我不要多開口……”蕭妙容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我錯了,三郎,你罵我吧。”
然後都沒等郗紹開口,就嚎啕大哭。
固然她捨不得建康城,捨不得父母姐妹,不想離開,可是也不是這種不離開啊,她再傻也知道把夫君的前途給搭裡了,是夫君心心念唸的外任太守啊。
“都怪——唔唔唔……”
話沒說完,就讓郗紹給把嘴捂的嚴嚴實實:“噤聲!”
好在蕭妙容還知道事情嚴重,把身邊的丫環都給打發出去,就小兩口在。
“這話爛在肚子裡,再也不要提,知道嗎?!”郗紹低聲道:“和任何人都不要說起。”
蕭妙容怯怯地點頭。
“我不是怪你,而是……不一定是從你這裡傳出去的。至少在你這裡,大娘子知道,那祖氏也聽到了。在我這邊呢,現在想要針對謝家和郗家的人不要太早,真想從源頭抓起來也不會是你。”
“記得,這和你沒關係,你也從來沒有說過,知道嗎?”
蕭妙容哭咧咧,鼻尖都讓她搓紅了:“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不多嘴了!”
下定決心,於是後來郗紹屋裡多了個鋸嘴葫蘆,什麼閒話還真沒傳出去過。
“你就當沒這回事,也不是你說的,知道嗎?挺起腰桿來,就是將來有誰把髒水潑到你身上,你都要咬緊了不承認。”
郗紹想了想,有些事不說開了,只怕她一直憋心裡憋出病,也讓人有機可趁。
“……這些話不能從你嘴裡承認,否則,咱們再沒法在郗家立足。我的身份地位,你也該知道……”
以一個庶子之身在郗家生存並不如何苛刻,可是在你比其他嫡子還要出彩,受到皇帝重用之後,那明裡暗裡下的絆子就已經不勝列舉。
這也是他為何一門心思想要外任的根本原因。
訊息漏露還真不一定是蕭妙容的錯。
便是,那也是已然發生的,再追究沒必要,反而讓她自責。所以乾脆對著蕭妙容就直接把她給摘出來。
“三娘,記得了嗎?這事兒不是你露出去的,並且,你也並不知道!”
按理來說,蕭妙容本就不該知道。
是他一時得意忘形,飲多了嘴,與她說多了。
至於唯一的一個外人祖氏,都和郗、謝兩家結了兒女親事,擺在檯面上無人不知,她路家得是腦袋讓門擠什麼樣兒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