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佩亭嗎?”話筒那端傳來父親呂漢泉的聲音。
“爸,是您!”她先是鬆了口氣,接著開心的問道:“您怎麼想到打電話過來?”
聽著父親電話中的聲調,似乎比她早上離開前還要有精神些,這令她感到欣慰不已。
“怎麼?爸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呂漢泉一想起受委屈的女兒,就百般不捨呀!
“當然可以,中午的藥吃了沒?”她就怕爸爸不好好吃藥。
“吃了。”呂漢泉又問:“你呢?吃飯了沒?”
“嗯,我也吃了。”。
就在這時候,她背後的大門靜悄悄的開啟,專心聽著父親說話的她並沒注意到。
“那就好。”呂漢泉點點頭,想了想又說:“早上我本來有話想對你說,但卻忘了,現在突然想起,所以打了這通電話。”
“爸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別再去趙赫修那裡,以後都別離開爸,爸現在不需要人家照顧,完全可以自理。手術費到底是多少,咱們籌籌看,要不然把房子賣了也行,把錢還給他。”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病擔誤女兒一生的幸福。
“爸,不行的,您需要人照顧,我也絕不答應您將護士給辭退。”呂佩亭提高嗓音,很認真地說。
“可是……可是你還沒嫁人,就這樣跟著他,怎麼成?”他愈想愈難過,也很自責。
“您別為我擔心,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從沒對我發過脾氣,還幫我安排一個舒適的住處,他很關心我、疼愛我,您別想太多。”說時,呂佩亭的淚含在眼眶裡,那牽強的語氣、怪異的音調,呂漢泉又怎會聽不出來。
“唉……”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為什麼你就是說不聽,咱們把該還的還給他,就兩不相欠了。”
“就算把錢還給人家,我們還欠著一分情,那不是說還就還得起的。在我的感覺他不是壞,只是不習慣對人敞開心房,很多話不願對人說,所以才會表現出這副倨傲的模樣,其實那不過是他的保護色。況且他真的很認真的在打理公司,我相信伯爵在他的管理不會愈來愈好。”
雖然她與他相處的日子不多,卻可以從一些小地方看出他的為人。
所以就算他埋怨她,她也沒辦法離開,因為是她對不起他在先。
這時,站在門邊望著她背影婀趙赫修忍不住攢起眉頭,他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形容他?
難道他真的將她所說的一切完全表露在臉上?
不,不可能,他一直偽裝的很好,從以前到現在每個人都只當他是個沒有感情的男人,他也很樂於這麼表現自己,可是這個女人——
他竟在她面前洩漏出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嗎?
他靜默的轉身離開,而從頭到尾一直將心思放在哄父親上頭的呂佩亭,全然不知他來了又去。
“你……你為何這麼說?”呂漢泉氣得有點兒喘了。
“爸,您怎麼了?我馬上回去看您。”聽出爸似乎又不舒服了,呂佩亭心急不已地說。都這麼晚了,她知道“他”是不會來了。
“別急,這樣好了,晚上我讓阿秀做幾道你愛吃的菜,我們再好好談談。”呂漢泉一心想說服女兒。
“好,我會盡快回去,晚上一起用飯。”既然爸堅持要談,她也不能拒絕呀!
“嗯,爸等你回來。”
“爸,您先休息……睡醒了就會看見我了。”掛了電話後,呂佩亭不禁嘆口氣,“該怎麼辦呢?要如何說服爸才好?”
她正準備收拾餐桌時,突然接到趙赫修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他平靜地問道。
“我還在這裡。”她抿抿唇,“菜都涼了,要過來吃嗎?我去熱一熱很快就好。”
“不用了,你搭計程車到”艾弗德“德國餐廳,我們去那裡用餐。”他必須和她做個了結。
“艾弗德?是在哪裡?”
“在忠孝東路上的德國料理餐廳,你告訴司機就知道了。”這間餐廳非常有名,臺北市的計程車司機鮮少沒聽過它的。
“好,我馬上過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呂佩亭忍不住緊張起來。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她迅速出門搭車前往餐廳。
花了約半小時的車程來到餐廳,她發現趙赫修已坐在裡面用餐。
趙赫修要她在對面的位置坐下,拿起餐巾紙拭拭嘴。
“原來你喜歡吃這個。”她看看桌上烤得酥脆的德國豬腳,遲疑了會兒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