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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的衣服置在一處,來到桌邊倒了杯茶,還沒喝下,目光又讓放在桌上那個香囊吸引。沒多想,她憑著意識動作,伸手拿起香囊,揭開口子,取出裡頭的東西。

香囊裡,不放金、不放銀、不放圓珠潤玉,只有一張折成四方的信紙。

指尖緩緩挑開,將信平灘——

肝腸如雪,意氣如虹,金蘭之義,天地同終。

上頭只這十六個字,筆法剛勁,字意丹心。

一年前的昭陽鎮,他再次不辭而別,留下這短短四句。

一字多面,她反覆在心中體會,而情愫日長,她終是明瞭,這般的思念已非單純的結義之情,是更深刻、更纏綿、更為震撼的,她對他,終有了男女情懷。

一早,蟬聲響透後院,今年的夏像著了魔似的,暑氣逼人,連竹編的涼蓆都沾上溫度。招弟迷糊地睜開眼睛,發著會兒呆,才套上鞋下了榻。

屏風旁置著一個臉盆架,她就著盆裡的水盥洗,四海鏢局裡沒有服伺主子的貼身丫環,一切生活起居都得自行打理,只請來幾位大嬸大叔,管廚房和其他粗使的活。

用溼巾擦去臉上和頸上的細汗,略感清爽,她噓出口氣,正撿著一套輕便衣裝換上,外頭卻傳來急步聲響,咚咚咚地,跑得挺著急的。招弟心中疑惑,快手快腳穿戴整齊,推門出去。

“何叔,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瞧你急的!”

這何大叔算來是竇家總管,在內務方面幫了雲姨不少忙。聽見問話,他忙調頭。“大姑娘啊,呵呵,沒事沒事,甭擔心。”他揮了揮手,“我去後頭院子叫傻二和阿俊幫忙咧。”

“什麼事?我也幫忙去。”她步下簷廊。

“甭!到地窖裡搬出幾壇酒而已,大爺吩咐的,得搬到大廳。姑娘您忙著去,這小事還能用得上您嗎?”

聞言,招弟眼眸陡亮,驚奇地問:“不尋常呵……有啥兒好事發生了?我阿爹怎捨得動地窖裡的酒啦?”

何大叔笑著點點頭。“是一位爺,不知打哪兒來的。今兒個一早登門拜訪,拎著兩罈子好酒,老爺見到人家可歡喜得緊,嘴笑得要咧到後腦勺了,遠道兩壇酒不夠瞧,便要人把地窖的極品搬上,瞧那仗陣,兩人準備開封暢飲啦。”

“何叔知道……知道這位、這位爺姓什名啥兒嗎?”心頭猛跳,她直覺向來奇準,猜測著答案,胸臆間漲滿興然歡欣,說話不禁結巴了。

何大叔唔地一聲,道:“咱兒也不太清楚……姓鷹!這姓挺少見的。大爺直喊著人家鷹爺、鷹爺的,還說什麼、什麼天下的捕頭……”

“是天下名捕。”她深深呼吸,緩緩吐出,兀自鎮定,眼眶竟泛上熱潮。

“對!就這個稱號。還是大姑娘有見識。咱兒聽都沒聽過。”他笑皺老臉,忽又逼:“唉唉唉,得快去辦事,大爺和那位鷹爺等著哩!”說道,匆匆奔走。

蟬聲唧唧,叫得熾盛喧囂,陽光由綠葉縫透射而下,招弟感覺不到燥熱,在廊下的小園裡靜佇著,傾聽著,方寸正悸動。

抬起手悄悄捂著胸襟,她合起眼睫,輕笑輕嘆。

四海鏢局前院大廳。

前頭練武場已有幾名師傅相互喂招練習,刀劍交嗚,而三四名新進弟子正擦拭著置在四邊木架上的兵器,一切如常。

招弟剛撩開垂簾,廳裡兩名漢子便調過頭,直直裡住她。

“招弟,你瞧你瞧,是誰來啦?!”竇大海雷般娘著,兩邊顴骨紅通通,也不知喝了多少酒。

“我聽何叔說了。”她沉穩步近,亦是直勾勾地回視落座在阿爹身旁那名男子,微笑輕語:“大哥,咱們整一年沒見了,你終於上九江來啦。”

鷹雄咧嘴開懷,起身來到她面前,近近打量著,半晌才道:“你下巴尖了點,身子又抽長許多。”

聽到他溫和的言語,無時不刻懸念於心的面容便在眼前,嘴角和眉峰處的細紋依舊,拓落又熟悉的神態。她瞧著,已分不清悲喜,聲音微緊:“大哥還是一個模樣,倒是披風上多了幾處補丁。”

鷹雄一怔,接著豪放大笑。“穿久了,捨不得丟,只好破一個補一個。”

被晾在一旁的竇大海奇怪地瞧著他們二人,忍不住發話:“大哥?哪兒來的稱呼?”

“竇爺,鷹某與閣下的大姑娘已結金蘭之義。”他回過頭微笑解釋。

“啊?”竇大海銅鈴眼瞪得圓大,來往在他們臉上兜轉,忽地拍了自個兒腦勺,嚷道:“莫怪莫怪!通才我一個勁兒提議咱倆結拜,你推託再推託,我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