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眼哀求。“我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我有我應盡的義務,這是道義。我不能對不起姚金。求求你等我兩年,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離開,可以另找別人。”
“開玩笑!”俊仁說得斬釘截鐵。“除了你,我不會娶別人。你是我的夢想,也是我的伴侶,我知道,是我逼你太急了。”他善解人意道。“我應該給你時間的,我會讓你在毫無壓力下,心甘情願嫁給我。我會等你!因為,我愛你。”
他給了霧霜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行動電話和在高雄的住址,需要時別忘了打給我;我無時無刻都在等著你的響應。”他用力親吻她。“別忘了!霧霜,我永遠愛你。”
不知在摩托車上坐多久了,大概夏天的蚊子實在太多了,蚊子把姚毅叮得滿頭包,他神智恍惚,心亂如麻,腦中只想到──
霜霜還是離開他了。
她還是回到那個有錢有勢的闊少爺懷中。
女人,真是現實!只因為對方是一個開著豪華轎車、小白臉似的“小”男孩,就能吸引她?
他自己呢?一輛破爛的機車、一副連自己有時都唾棄的打扮,就真的得不到女人?
“你怎麼了?”姚毅咒罵自己。
你明知道霜霜不是愛慕虛榮的女子,她跟安娜是不同的。她本來就屬於俞俊仁,不是嗎?霜霜本來就很愛俞俊仁。如果她家沒有發生家變的話,她早就是俊仁的妻子,也不會被迫嫁給肺癆鬼,更不會絕望得在無名橋上跳河自盡。
姚毅,你早就知道,又何必如此沮喪!如此失意!
哎!他就是難過,無法遏止的哀慟……
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鏡中望著自己。
兩年來姚毅第一次覺得好厭惡自己,他受不了自己這一身狼狽、醜陋、邋遢的面貌。他火速脫下牛仔褲、背心,毫不憐惜地把衣服扔進垃圾堆裡。他拿出一把尖銳的剪刀,“卡喳!”一聲,一大把頭髮全剪掉了。
耳下一公分的“學生”頭,更是看不順眼。他套上短褲、T恤,坐上摩托車,跑到市中心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髮廊,他衝了進去,依照設計師的意思,他理了一頭瀟灑帥氣、時髦流行的髮型。
回到家,呆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凝視著空無一人的街道。
俞俊仁送霧霜到姚家的大門口,離別前,還不忘親吻霧霜的雙唇。他結結實實地摟住她好久。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她。
“再見!我等你的好訊息。”他不忘再次提醒。“別忘了,我愛你。”
等到車子離去,霧霜才拖著疲憊的身子,雙眸發澀,緩緩回到這幢富麗堂皇的姚宅。當她拿了鑰匙,準備開門入內──
朱門卻霍地開啟,王嫂站出來,陰狠地死瞪著霧霜,好似與她有著深仇大恨。
她的目光令霧霜打了個寒顫。開玩笑!我又沒有做錯事,她憑什麼瞪我?
霧霜也理直氣壯不服輸地回瞪她,昂首闊步地走進去。
大廳內燈火通明,霧霜看手錶,凌晨兩點了,姚金依然未眠,他在等她歸來。
她忐忑不安地走到姚金的搖椅旁。“爸!對不起,我又回來晚了!”她低頭認錯。“抱歉,讓您擔心了。”
姚金並未答腔。但是,冷不防地,一個響亮的耳光正中霧霜的面頰,霧霜怒不可遏地瞪視──王嫂居然敢打她。
“不要臉的女人!”王嫂大聲咆哮。“你是不是在外頭偷漢子?”她高亢地尖叫。“你紅杏出牆,我親眼看到,剛剛你和那個男人卿卿我我地擁抱在一起。”她睜大眼道。
“夠了!”姚金的柺杖在地上用力一擊,清脆的響聲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室內立即寂靜無聲。
“霧霜,是不是真有此事?”他厲聲詢問道。
“我──”她只躊躇半晌,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我們是有擁抱,但只限於如此而已,相信我,我並沒有做對不起姚毅的事,我可以發誓。”
“他是誰?”姚金敏銳地問。
“他是我以前的未婚夫,我也不知道他怎會找到我。就在今天──”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在大廳裡迴繞著。
“你確定沒有做出對不起姚家的事?”姚金再次“逼供”。
“沒有。”她極力否認。“姚家不會接受一個不潔不淨、敗壞門風的媳婦,我有自知之明;我若真做了什麼對不起姚家的事,我出門會──”
“夠了,有你這樣的保證,我也安心了,上樓去睡吧!”姚金慈祥地說。
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