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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啊�

月出皎皎,將樹下三大一小四個人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水色銀光。空氣中,有飄渺的樂曲聲傳來,極盡纏綿悱惻。

離朱封好最後一罈青蓮酒,拍拍手,站起身來扭了扭小腰。“含煙,這是什麼聲音?”

含煙凝神靜氣聽了聽,咧嘴一笑。“是正夫大人在吹笛子呢。”

“他不是氣血兩虧嗎?還能吹笛子?”離朱一愣,輕輕拍開喬落伸向酒罈的小手……這曲子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

“阿羅……”

離朱回頭,卻見一男子靜立於蓮花池畔,白衣墨髮、天人之姿,赤血蝶撲扇著巴掌大的翅膀,觸角輕輕服帖在他光滑的脖頸上。

“曼朱沙?”離朱臉上綻放出由內而外的笑容,這個男子……即使永遠都是一襲白衣,其風華卻能遙遙勝過萬紫千紅。“你、你的身體怎麼樣?上次……都是我不好,給你喝了屠蘇酒。”

曼朱沙搖搖頭,唇角暗含的笑容已代替了千言萬語。

“我道曼朱沙那般不要命是為了討好誰……原來竟是你。”女子冷冷的聲音響起。

離朱這才看見曼朱沙身側還有一人,蓑衣青笠,露出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姐姐!”忘川喜笑顏開地蹦入那女子懷中,離朱卻抱著喬落,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兩步。

“你不用躲我,阿羅,我這次是來看荼靡的,沒空理你。”女子拍拍忘川的臉蛋,又看向離朱,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離朱仍是全神戒備,撇撇嘴。“算了吧,憶川河神,你在我這裡有前科的。”

她話一出口,曼朱沙和忘川皆是臉色一變,一個擋在了離朱身前,另一個拽著憶川的袖子撒嬌:“姐姐,你不要害阿羅,不要害小川守寡……”

憶川臉上滑下幾滴冷汗,拎起忘川的衣領扔到離朱身邊,又隨手抓了只小侍,逼著人家哭哭啼啼地領路去找荼靡了。

忘川依依不捨地看著憶川的背影,又看了看曼朱沙和離朱,終於下定決心,追著憶川而去。

庭院裡瞬間空了下來,只有隱隱約約的笛聲,將黑夜襯托得愈發靜謐,甚至能聽見空氣的流動和樹葉彼此摩擦的聲響。

離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回屋翻箱倒櫃了一陣,再出來時,手裡拿著一杆淺黃色玉屏簫。“曼朱沙,送給你的。”

“給我?”曼朱沙眉心微動,素手接過長簫,輕輕撫摸著上面的鳳凰圖案。

“這隻簫,跟你的那隻好像是一對。”離朱瞟瞟他腰間的簫,同樣飽滿的色澤、同樣精細的雕工、同樣純碧的玉墜,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雕刻著的那隻栩栩如生的飛龍。

“的確是一對。”曼朱沙仔細看了刻在簫尾上的小字。“這對龍鳳簫是天下第一樂匠樓然為其夫郎所制,據說是凝其一生心血的收官之作。我也只是輾轉得了其中的龍簫……沒想到,阿羅竟得了鳳簫。”

“你喜歡麼?”離朱眼睛亮得燦爛。

“喜……歡。”曼朱沙看著她,略略失神,隨即又解下腰間的龍簫,遞了過去。“這對簫本就是男女各執其一,阿羅既然送了我鳳簫,這管龍簫……便交給阿羅保管吧。”

“哎?”離朱愣了愣,遲疑著沒有接。“那……多不好,好像我送你禮物是有所圖謀似的。”

“怎麼會?”曼朱沙的笑容彷彿天邊的浮雲,恬淡到讓人抓也抓不住。“阿羅,我……很喜歡。”

“你、你喜歡……就好。”離朱迅速接過龍簫,緊緊抓在手裡,卻又感覺掌心出了很多汗,溼漉漉得難受。

“阿羅最近是不是不開心?”

離朱訝然,看著他溫柔至極的眼眸,長長嘆了口氣。“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團,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一想就頭疼。”

赤血蝶拍拍翅膀,在兩人頭頂繞了一圈,又翩然落定。月光透過樹影,灑下點點碎銀,隨風輕搖。

“是關於……荼靡?”曼朱沙小心翼翼觀察著離朱臉上的神情,

“嗯,不光是他,還有羅瀟湘。突然冒出個指腹為婚的王爺,一時間還真適應不了……”

曼朱沙雙眉一挑。“阿羅不是喝過憶川水,怎麼會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哎?”離朱還沒回過神來,已被曼朱沙拉著向院外走去。

他的手指有些冰涼,握在掌心中卻是說不出的熨帖,好像他們本該就是這樣牽著手,然後一直走下去的。她偷偷看向他的側臉,明明美到炫目,卻又波瀾不驚。

荼靡屋外,忘川正可憐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