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的秦灃亦然。
哨兵看到宮邪的臉,眼中剎然一亮,旋即,臉上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後知後覺地為他升起了橫杆。
車子一晃而過,開進了靶場。
“砰!砰!砰!”
一聲聲槍響從遠處傳來。
職業技能,秦灃一聽這槍聲就忍不住評論,“喲呵,他們在練狙擊。”
宮小白驚醒了,迷迷糊糊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透過車窗向外看。
一片空曠的地方,地上有一塊塊的草坪,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植物。不遠處有一面鮮紅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這……什麼地方?
“砰!”
耳邊又傳來一聲巨響,耳膜都在震顫。
車子停穩後,一箇中年男人健步跑來,標準的跑步姿勢,標準的站姿,站在車門前半米的位置。
秦灃率先下車,“雷團長,別來無恙啊!哈哈。”
“別來無恙。”雷毅行軍禮。
秦灃立正站直,回禮。
雷毅的目光一直在後座,等著那人下車。
視線裡,車門推開,首先伸出來的一條腿,黑色的西褲,不是熟悉的松枝綠,但身上的氣勢與當年一般無二,甚至更為凌厲。
宮邪下了車。
雷毅比先前更激動,極力剋制,細微的情緒仍清晰刻在臉上,行禮,“宮爺!”
因為這位爺響噹噹的名字,軍中所有人習慣稱呼他“爺”,而非軍銜。
宮邪回禮,簡單說了三個字,“雷團長。”並無多餘的話。
宮小白坐在車內,遲遲不敢下來。
被他們的嚴肅弄得頭腦發矇,可能是她剛睡醒,腦袋還沒完全清醒。
上午十點的陽光,已然強烈刺目。
幾人頂著日頭,寒暄幾句,雷團長倒沒了一開始的拘謹,眼神中的崇拜和激動卻絲毫未減,“上午梟鷹軍校的新兵們剛到,老楊帶著他們在做狙擊訓練。一會兒可得麻煩爺多指點。”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指點他們。”宮邪說。
雷毅微微一愣。
隨即想到,是了,這位爺前日打來電話說過來看看,可沒說親自指導。再說,那些剛入伍的新兵蛋子怎麼配入這位爺的眼。
宮邪轉過身,屈身望著車內,“還不出來?沒睡醒呢。”
還有人?
雷毅隨著他的目光朝車裡看。
下來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孩,穿著樣式簡單的運動裝,配一雙白色運動鞋,頭頂戴著映有卡通人物的粉色鴨舌帽,揹著皮質的雙肩背。
女孩的小臉巴掌大小,額心居然長著罕見的美人痣,大大的桃花眼,裡面自然而然流露出純真,特別像那種很小隻的動物。
這……
雷毅看向秦灃,希望他能介紹一二。
這會兒風有點大,宮小白走兩步就被風沙迷了眼睛,揉著眼睛問好,“叔叔好。”
宮邪、秦灃:“……”
雷毅看向十分無語的兩人,心說她口中的“叔叔”是指我嗎?
愣了許久,他才半夢半醒地“哎”了聲,算作回答。
秦灃笑著拍向雷毅的肩膀,“別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了。”他要知道宮小白跟爺的關係,估計下巴不用要了——掉在地上了。
“走,帶我們去場地瞧瞧。”秦灃說。
等兩人走到前面了,宮小白才拉著宮邪的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每個人都好嚴肅。
宮邪回,“靶場。”
去訓練場地之前,宮邪先在更衣室換上了作訓服。
前兩天就給這邊的人打過招呼,提前準備了一套新的作訓服。他穿上這身松枝綠的軍裝,才算做回了自己。
自從踏進這片區域,他的血已經滾燙到沸騰,脊背後蟄伏的翅膀重新展開,向更遼闊的天空飛去,而不是困在逼仄的一方辦公室裡。
——
宮小白在軍官休息區等待。
秦灃和宮邪都去換衣服了,留下莫揚陪她。
她抱著小揹包站在窗戶前眺望遠方,依稀能看見最後面那塊訓練場。
“小莫,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在幹什麼嗎?”她問。
莫揚站在她身後,遠眺,“他們在練狙擊步槍,能打八百多米遠的那種!”他其實也不太懂,不過比起宮小白這種什麼都不懂的菜鳥要好很多。
宮小白捧著下巴,手肘撐在窗臺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