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白第二天醒來,是上午十點。
天光大亮,她看向窗外,才明白,不是天光啊,是白雪映出來的亮光。
下了一整夜,落地玻璃窗外堆了一尺高的積雪。室內溫暖如三月初春,導致窗上一朵冰花也結不起來,蒙了一層水汽。
朦朦朧朧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不過可以想象,一定很美!
宮小白髮了會兒呆,興致勃勃地穿上了最暖的羽絨服,戴上了帽子,衝下樓。
曹亮剛想說爺今天沒去上班,在樓上呢,她就衝出門外了。
他哭笑不得,搖搖頭,暗道:真是個小孩子。
雪已經停了。宮小白站在院子的空地,張開雙臂,深吸了一口氣,一口涼氣從鼻腔直入肺部,瞬間就精神了。
她抓了一把雪,團成雪球,砸向不遠處的一棵樹。
啪!
砸中了樹幹。
雪紛紛揚揚從樹上往下落,彷彿又下了一場小雪。
她樂此不疲地玩著,接連團了好幾個雪球,四處砸。
梆!
砸歪了。
不小心砸中了二樓的窗玻璃。
雪球砸碎了,餘下的一小部分黏在玻璃上,形成一個小白點。
宮小白像發現了一項極好玩的遊戲,用雪球“梆梆梆”地砸玻璃,每一下都正中,一塊完整的玻璃很快佈滿了白點。
宮邪手拿報表,一臉陰沉,看了半天一個資料都沒看進去。
耳邊光迴盪著“梆梆梆”的聲音。
這裡是書房。
宮小白砸的窗玻璃,不湊巧,正好是書房的。
宮邪抬手按了按眉心,把一摞報表扔在茶几上,決定下去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不老實的闖禍精。
當他站起來,砸玻璃的聲音就消失了。
她終於有了思想覺悟,決定不砸了?
這念頭剛起,只聽見“duang!”一聲巨響,一個超大的雪球砸在了玻璃上,具體有多大……嗯,大概就一個籃球那麼大吧。
砸得玻璃都震顫了許久。
宮邪:“……”
原來她醞釀了許久,就是為了玩個大的?!
太不像話了!
他滿腔的怒火壓制不住,趿拉上棉拖緩步下樓。
——
曹亮接了個電話,出了正廳大門,到院子裡找宮小白。
她正撅屁股在滾雪球,走近了看,媽呀,居然已經滾了一個大西瓜那麼大的雪球。
他不經意間抬頭一望。
“……”我的老天爺!二樓窗玻璃上那一坨坨的白色是啥?不對!他現在不該關心那是啥,而是那窗玻璃是書房的窗玻璃啊!
他沒記錯的話,爺此刻就在書房……
宮小白滾完了一個大雪球,舉起來,正準備砸。
“小白!停下!”曹亮嚇得一個尖叫。
宮小白抱著雪球轉身看他,“曹亮叔叔?你怎麼出來了。來來來,我給你表演一個,我力氣超大,可以將這麼大的一個雪球砸上二樓。”
曹亮:“……”
他腳一跛,迅速衝過去,奪走了宮小白的大雪球。
“小白……那個,剛才守衛說,司小少爺過來找你了,現在在門口。”
“司司來了?!”真講義氣,說來找她玩就來找她。正好,讓他堆個大雪人!
曹亮點頭,“你快去吧。”
宮小白手插進兜裡,蹦蹦噠噠地走了。
宮邪走到院子,見曹亮抱著個大雪球,嘴角一顫,表情跟了見了鬼似的,冷冷道,“所以,砸雪球的人是你?”
曹亮手一抖,大雪球掉在地上,摔成了碎渣。
他欲哭無淚,一臉悲傷地說,“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宮邪當然知道他不會不知分寸,“她呢?”
“小白啊,她出去見司小少了。”
宮邪一聲不吭,冷睨一眼大門的方向,轉身進屋。
曹亮打了個噴嚏,剛才那一瞬,他覺得周遭的溫度降了好幾個度。
大門口。
男生插兜站在外面。
不像昨天只要風度不要溫度只穿一件大衣,他今天穿了黑色的長款羽絨服,戴深灰色的毛線帽,幾縷柔軟的碎髮搭在額前。
俊朗的臉在寒風中凍得有點發白。
不減半分帥氣。
司司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