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命。
宮小白摸摸臉頰,發現有淚水淌過,她不想讓親人在眼前死去,不想……
“鳳皇,有沒有辦法,能讓我立刻開啟第四重和第五重?”宮小白問。
鳳皇靜默了,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立刻開啟第四重和第五重?
能是能,但他不能告訴宮小白。
宮小白:“鳳皇?”
鳳皇還是不說話,直接從她腦海中消失了。
他沒辦法說謊欺騙她,只能選擇沉默,什麼都不說。
走捷徑開啟玲瓏塔的辦法不是沒有,要付出的代價她承受不起。
無論如何,就算他知曉方法,也不會告訴她,永遠不會……
“鳳皇,鳳皇,鳳皇……”宮小白在心裡一遍一遍默唸他的名字。
鳳皇被她逼得撒謊,“沒有快速的方法。”
宮小白眸光黯然,明亮的眸子頓時蒙了層灰色的霧氣。
鳳皇:“雖然不能立刻開啟第四重和第五重,不過節省時間的方法倒是有。”
——
宮邪聽見低低的抽泣聲,扶起來她瘦弱的肩膀。
看見了滿面淚痕的宮小白。
她的眼睫毛都打溼了,蝴蝶的翅膀沾了水便飛不起來,溼漉漉的,上下睫毛像是黏在了一起。
每眨一次眼睛,淚水就會從眼眶裡湧出來,決了堤的大壩似的。
他高估她了。
她並沒有以前的記憶,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親人去世這件事。
“昨晚說好了不哭的,怎麼又哭了?”宮邪手指從她臉上撫過,擦掉淚珠兒,“宮小白,做人要講信用。”
宮小白抽抽搭搭,不停地聳動著鼻子,“我就、就是難過,忍不住。”
“……咳咳。”
病床上傳來滄桑的嗓音,彷彿嗓子被什麼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兩人同時看向病床上的老爺子。
他睜開了眼睛,平放在床邊的手指動了動。
宮小白連忙站起來,握住了他的手,老人的手只剩下嶙峋的骨頭,感受不到皮肉的存在。
宮小白剛止住淚水又要湧出來,她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可以在宮邪面前放肆的哭,不能在爺爺面前露出絲毫悲傷的神情,她要讓爺爺相信,自己的身體很健康,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回家了。
“爺爺,我是……”她努力笑起來,說話的時候喉嚨口還是控制不住哽了一下,“我是小白,你能看到我嗎?”
老爺子轉動眼珠,看看她,又看看旁邊的宮邪。
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然而發不出聲音,只能透過眨眼來告訴宮小白,他聽到了她的話。
身體不能動彈,他連一個最基本的動作都做不了,眨了眨眼,已經有些疲憊。
宮小白想跟他多說些話,又怕吵到他,病人都是需要靜養的。
宮邪叫來了司羽。
他做了個詳細的檢查,說,“清醒過兩次,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畢竟在心臟上動刀,是大手術,暫時還不能說話,過兩天吧。”
手機震動起來,宮邪捂著口袋,“你先幫忙看著,我過會兒就來。”
他擔心宮小白一個人在病房裡弄不好。
司羽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你忙吧,有我在這裡。”
宮邪走到走廊盡頭,安全樓梯間,接通了電話。
秦灃打過來的,詢問情況,“老爺子沒事吧?昨天沒聯絡上你們。”
宮邪靠著牆壁,兩腿交疊,“手術成功了,也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情況不太樂觀,我短時間內回不了特訓營,軍營裡的大事你和閆左商量著來,實在拿不定注意可以聯絡我。”
秦灃抓住了重點,“短時間,是多久?”
大概,兩年吧。
老爺子的身體變成這樣,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能掉以輕心,配合各種治療是必須的,再加上公司的事,家族的事,爸一個人忙不過來。
宮邪沒說話,秦灃這個時候大腦聰明瞭一回,沒有追問,“……我明白了。”
等同於,爺現在掛職,不回軍營,如果軍營有情況,或者有高難度的特殊任務,他還是會執行。
宮邪:“以後再聯絡。”
他掐斷了電話,遲遲沒有回到病房,站在樓梯間裡思考。
他不回軍營,宮小白肯定不願意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