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皇將她拉起來,站在她對面,幽深的眸子凝著她,“我始終糾結的一件事就是到底該不該讓你想起過去的事。我比你清楚,想起這些,對你來無異於戴上枷鎖。你當宮白的時候很開心,我不想讓你當墨長辭。”
宮白眼睫輕顫。
“辭……”他輕喚,手貼在她肩膀上,摩挲了兩下,給她安慰,“我想過,以你以前的性格,不會想讓我瞞著你。”
所以,不管是用哄的,還是誘惑的,或者別的方式,他都要讓她記起過去。
因為她是宮白之前,首先是墨長辭。
那個肆意張揚恩怨分明的墨長辭。
宮白咬住唇,聲音很低,“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鳳皇對她的瞭解比自己都透徹,的確,她寧願知道真相後像現在一樣痛苦無助,也不想活得稀裡糊塗。
宮白抿抿唇,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阻止我愛上這裡的人。”
鳳皇下意識以為她在埋怨他,是他,放任她去喜歡宮邪。
“你後悔了?”
宮白搖了搖頭。
她做過的事情從不後悔,她跟宮邪在一起七年,是她這輩子最最開心的日子,是上的饋贈,讓她孤苦無依的時候得到那樣難忘的溫暖。
“辭,你很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你是獨立的個體,我不會阻撓你的任何行為。”鳳皇將手中的傘給她,消失在原地,回到了七重玲瓏塔。
他的聲音最後在她腦中響起,“回去吧,他們都很擔心你。”
宮白握緊傘柄,看了眼無盡頭的路,轉過身,按照原路折返。她沒有像來時那樣使用速度,而是一步步慢慢往回走,藉此整理思緒。
回去了又能怎麼樣?
她的困擾依然在。
——
宮白在半道上遇到前來尋她的司羽。
“呼,總算找到你了,你……”他眼神擔憂地看著她,聲音突然卡住,“你打著傘衣服怎麼全溼了?”
宮白默然目視著前方,濛濛煙雨割斷了視線。
耳邊是司羽的嘮叨聲,“你還在生氣?不是應該開心嗎?宮邪已經沒事了,如果不是怕引人懷疑,他都要出來追你了。”
“恩。”她應了聲。
“話,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司羽最好奇的還是與醫學相關的,他四下掃了一眼,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他神經兮兮地壓低聲音,“是不是你的血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你把你的血換給他了?”
“還有,你到底是哪裡來的?”
“哦不對,你失去記憶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
“不過,你除了會讓人起死回生,本身也能這樣嗎?”司羽叨叨個不停,戳了戳她的手臂,“不老不死?”
宮白終於扭頭看他,眼神淡淡地,“我是普通人,不會不老不死。”
司羽被她冷冷的眼神刺得一愣,一籮筐的話全堵在喉嚨口。
這丫頭醒來之後怎麼怪怪的,想了想宮邪,他覺得自己應該習慣,那位爺醒來後也是怪怪的。
這兩饒性格像是顛倒過來了。
——
兩人並肩走回去。
宮申和唐雅竹都很擔心宮白,站在廊簷下等待,直到看見宮白,他們才鬆了口氣。
唐雅竹拉著她的手,“你這孩子,身上怎麼全溼了?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她知道她另一隻手腕割傷了,沒敢動那隻手。
宮白垂眸,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觸碰,點點頭,“好。”
她看了眼宮邪養病的房間,沒有進去,徑直走進另一間房,在裡面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溫暖的衣服。
原來,唐雅竹幫她帶了衣服過來。
從浴室出來,房間裡就唐雅竹一人,準備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一鍋熱好的雞湯,香氣四溢。
她這才感覺到餓。
“快過來,坐下吃飯,肚子早就餓了吧。”
宮白坐在桌邊,唐雅竹就在旁邊看著她,眼睛裡都是心疼和歉疚。
她被這樣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吞下一口米飯,問道,“怎麼了?”
“以後可不許做傻事了。”著,唐雅竹的眼睛就紅了。她這一一夜哭了很多次,眼睛紅腫充血,一流淚就痠疼難忍。
宮白慌亂了一瞬,抽出紙巾幫她擦眼淚。
做傻事?
目光落在手腕上纏的一圈紗布上,她明白了。割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