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夢馨一向是個不善於掩飾,又不懂得掩飾的女孩。
“馨兒,你在想誰?”羅山手頭一緊,死死的握拳,手背上的青筋隨著怒氣一樣清晰可見。
夢馨水靈靈的眸子流轉不定的飄忽了一眼四周,就是不敢對上他的眼神“沒~沒有。”
她說謊!
她的神情就在告訴他,她在說謊。
羅山疾步向前一邁,夢馨下意識的後退,雙手護照了自己“你要幹什麼?”
羅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醋勁兒氣昏了頭,還是什麼?他粗魯將夢馨抓住了“我是你男朋友,你說我要幹什麼?”
先前的種種猜忌和不滿終於找到了發洩點,夢馨被他圈在了屬於他的範圍內,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逼問的眼神死死盯著面前這個烏黑柔亮的小腦袋。
她身後就是花壇的冬青,前面就是羅山,她自知跑也跑不掉了。低下頭,抿著唇,左手任由他抓著,一動不動不再回話。
沉默,是她一貫的作風。
很多時候,她都在用沉默來面對,或許對她來講,沉默就是最好的表達方式。
羅山等了半天就等了她這麼個表情,他有些難耐的對著她“說,你剛剛到底在想誰?”
人總是第一眼就能看到別人的過錯,卻無視自己的行為。
夢馨只要一想到金子韌為自己打架的事,她就覺得慚愧。出於對金子韌的保護意識,死咬著牙關不吭聲,她知道,只要她不說,金子韌就不會有事。
羅山見她的表情,怒氣蹭的就衝到了腦門,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本來下手勁兒挺大的,但將她抬起之時,她眼中的那種恐慌和隱忍,又讓他不忍的減輕了幾分力度“你是我女朋友,知不知道?”
“現在……現在不是了。”她的下巴就這樣被他捏著,還是低聲說出了這幾個字。
白皙精緻的下巴上印出了紅印,即便她知道自己處於弱勢,如待宰的羔羊,還是擺清了自己的立場。
這樣的倔強,這樣的勇氣,這樣的女孩。嬌美如她,溫柔如水,內心卻是如此的剛烈。
細薄的小身板杵在羅山面前,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了,然而簡短的幾個字,一下子就擊垮了眼下這個一米八幾的東北大漢,這讓羅山的手微微一鬆,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馨兒,你說什麼?你不想做我女朋友了?你心裡有了別的男人對不對?”
羅山提到這裡,雙手不受控制的就制止住了夢馨的雙肩,眼睛紅的快要充血。也沒了剛剛的強勢,滿滿的寫著擔憂和彷徨“你剛剛是不是在想他?”(他所以為的那個他,是周以泉。)
夢馨靜靜的偏過頭,不再看他。
這對於羅山來講,顯然是個逃避,原本想強硬的手段也瞬間沒了剛才的力度。
“馨兒,我知道在你心裡,從來都沒把我當成你男朋友,你心裡想的是誰,我知道。我羅山給不了你,你想要的奢華生活,也滿足不了你的虛榮心。但我掏心掏肺的待你,這些年,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是……”他別過頭去,喉嚨難梗的硬嚥了一下“還是你的注意一直都在他身上?”
夢馨:這些年?我的心都在他身上?怎麼可能?我就是來到仁川市才認識的子韌哥?
這些年,我們從來都沒有聯絡?根本不記得他?
——難道子韌哥跟他說了什麼?
羅山見她低頭不語,壓抑和猜忌變成了肯定,看她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模糊,小風一吹,他猛的一抽鼻子,竟然有兩行淚水落了下來。
他一直不知道,原來早已愛她入骨。
三年了,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她一出現就坐在了自己女朋友的位置上,這個位置,無疑是給了他一份肯定和希望。他刻苦學習,努力的拿獎學金,畢業後又順利的透過衛生局的考試進了理愛醫院。為的是什麼?他也一直在努力,努力成為那個可以和周以泉一起並肩平坐喝咖啡的那個人。
為的是他當初把她交給自己,沒有看錯?
好久沒有嘗過淚水的鹹味兒,這讓他有點不習慣,愛情也會讓人悲傷,這種傷卻是這樣的無形又刺痛。
他早已記不得上次淚水是什麼時候了?或許跟她還沒什麼關係?不過這次,他越想掩飾,淚水就越跟他唱反調。
夢馨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男孩子也會流淚?從包包裡抽出一張紙,輕輕的對著他遞了過去。
羅山偏過頭不理,夢馨愛心氾濫的伸手舉著紙巾踮著腳,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