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她不要相信。發生過的事是一場惡夢,她現在又在作相同的可怕的夢,她不要再經歷一次。
你錯了,念慈,我會痛的,你用這種方法來教我認識痛嗎?你知不知道,當你小時候,你受盡病魔的折磨,你那麼的瘦弱,我有多心疼?你沒法上學,在學校受人欺負,我多心。痛?我必須離家去學校,沒法再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我多心焦?我每個星期趕來趕去,為的就是要回家來看看你啊!
“你走了……你丟下我……你走了……”
她想走,想離開,她的四肢和身體都不聽她的大腦使喚。她木然坐著,等著,好像她手無縛雞之力,可等著她已知將會看到的打擊來擊得她粉身碎骨。
破曉時分,以初出來了。一切都和上一場惡夢…樣。當他呆若木雞看向她,她僵硬的手腳才去發動車子。
以初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上帝,不,別讓同樣的事再來一次!不!
“恩慈!”他喊著,跑向她。
她掉轉車頭時,他跑到她車窗邊,用力敲打。
“等一下,恩慈!聽我說,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他飛快地說著,但還不夠快,幾乎把他撞倒在地上後,她飛也似的開走了。
這次以初沒有浪費時間,立刻跳上他的車,疾追而去。
車身因車速過快而輕顫起來,但仍不夠快,他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
不要,恩慈,求求你開慢一點。不要再來一次,千萬不要呵!
再一次,上帝忽略了他的千祈萬禱。他看見她的車迎面撞上大卡車,彈飛向空中,重重墜落,開始朝山坡翻滾,以初發出廣聲撕裂他心肺的銳喊!
“不!恩慈!不要!不!不!”
“以初!”偉志意外的聲音尾音還在,又發出更意外的一聲,“以初!”
面色慘白的以初砰地跪在他面前。
“以初!你做什麼?起來,起來!”他怎麼拉他都不動。
“求求你,偉志,求求你救她。我知道你可以救她。求求你1”
“救誰?你起來再說好不好?”
“恩慈,救恩慈。你一定要救她,偉志,求你救我的妻子。
求你救她。“
偉志嘆一口氣,放棄了,不拉他了。“以初,你不起來,你去找別人救你妻子,我不理會你了。”
以初才搖搖晃晃站起身,偉志把他拉進去,關上門。
“發生什麼事了?”
“一模一樣,”以初彷彿掉進了一個永遠無法醒轉的惡夢深淵,整個人完全沒了生氣。“和兩年前一模一樣。若早知同樣事情無法避免,我情願她不曾回來過,我但願我沒有全心全力的挽留她,讓她再受一次相同的苦。”
偉志聽他悽愴的說明,也覺得整件事巧合得匪夷所思。
“他們這次甚至幾個小時內就宣佈她沒救了。可是我知道她還有救,因為你在這。”
“喂,你別再下跪啊。”偉志揪著他的胳臂,“你不必如此的,我若能救她,會袖手旁觀嗎?她在哪?快帶我去吧。”
到了醫院,偉志發現則剛、於婷,那位姑奶奶小姐和以華,全部都在。他們看他的眼神使他知道他們已知他來自未來。他們也和以初一樣,相信他是章筠唯一救星。
看到加護病房內的各種維生器材,及接在她鼻子上的管子,偉志皺皺眉。這些東西搬進他的研究室和實驗室的話,他看都不會看第二眼。
他簡速地為昏迷的章筠做了些必要檢查,轉身面向屏息看著他的以初。
“她還活著。”
以初說不出話來,只在喉嚨發出個鬆弛的聲音。他奔出病房去告訴他焦急等候的家人。
“她活著,爸。”他承受不住了,面朝牆,臉靠著臂彎,悶聲喜極痛哭。同時,他不住繼續喃喃,“她活著……她活著……
她活著……“
聽到偉志的申明,在病房的護士跑去把稍早勸以初節哀,要他準備後事的醫生緊急找來。
他繃著臉直接找上還在病房裡凝視著凌恩慈的大膽妄為男人。
“這位先生,我必須請你離開。你不可以在這危言聳聽,影響病人家屬的情緒。”
“你是……”偉志看著他白色外衣上的名牌。“趙醫生。
幸會,我姓向。“
醫生滿臉不高興,還是很有風度地和他握握手。
“你宣稱凌恩慈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