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拖延一下時間。
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了。
韋伯對任離所說的事情很容易就同意了。這孩子最近受到的打擊也不小。未遠川血戰讓韋伯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與無能,他迫切的想要做些什麼,想要證明自己,想要更加出色。
完全投入了這場戰爭中的韋伯·維爾維特,真正的拿出了那份瘋狂的精神,全身心的將自己扔入了那感情與理智的漩渦,不斷掙扎著。
當他從漩渦中脫出的時候,一定會蛻繭成蝶,找到真正的方向吧。
任離掛下電話的時候還感慨了一下,接著就專注的尋找下一個轉移的地方。
這兩天和他周旋的只有兩個魔術師而已。一個是聖堂教會的,另一個是魔法協會的。但儘管如此,也都不是任離可以對付的存在。他的能力最多用在逃跑上,讓他對敵殺人什麼的——就算用熱武器可以達到任離也不想親自下手。
與其將這二人對付了,然後迎來未知的敵人,還不如就這麼周旋下去,拖延時間呢。
任離這明顯的意圖自然也被追擊的兩人覺察到了。這兩個都是衝著高懸賞去的,如果拖到聖盃戰爭結束的話,將會有更多人插手,到時候兩人能分到的獎勵就很少了。雖然兩人並不知道為什麼獵物要做拖延時間這麼不明智的事情,但兩人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了。
攻勢越來越猛,任離一直在深山老林裡和對方打太極,現在明顯感受到了更深的壓力。
是夜,任離再次加固了結界,疲憊的靠在樹幹上。
這種高強度的活兒不適合他一個文職人員啊。想起前五年在時鐘塔欺負那群學生們的時候,要不是還有衛宮切嗣在外幫助,再加上他發動的各路勢力,哪有那麼輕鬆啊。該死,最煩的就是這種必須參涉武力問題的佈局了,就沒有純粹較量智慧的局嗎?
任離無所謂的抱怨了一下。事實上純粹靠智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樣就意味著將有很多人成為他手中的棋子,排除掉個人感情,單純的在博弈中犧牲各色棋子來保證最後的勝利。這種事情,任離暫時還不想做。趁著他現在還未完全泯滅那份對生命的熱愛,他還想接著保持下去,儘管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拿現在這件事情來說,任離完全可以找到人多的地方待著。雖然那樣會讓對方做出瘋狂的舉動,但人多的地方更容易隱匿,也更容易逃竄。如果造成大規模的死亡事件,可以報警讓警方介入,到時候任離就可以完全放鬆下來迎接聖盃戰爭的結束了。同樣的方法還有很多,但每一樣都需要其他人的參與,可能造成的犧牲是任離無論如何也不能平靜選擇的。
靠著樹漸漸滑落,任離蹲坐在地上,盤算起時間來。
儘管這幾天跑的累,但事實上並沒有過很久,只是他的身體受不住這種活兒而已。現在按照時間算的話,也快了吧,戰爭的結束。
簡單的補充了一□力,結界再次有了鬆動的跡象,任離急忙起身,衝著原本計算好的方向移動。
“下次絕對不想那麼多了!”任離滿身黑灰的從廢墟中爬起來,他身上的衣服早就不能看了,幸好現在手鐲還能留下一點力量用作隱身,雖然上面裂痕已經蔓延開來。
讓任離比較痛苦的倒不是快要壽終正寢的手鐲,而是自己這身髒兮兮的衣服。天知道他有多久沒忍受過這種程度的汙穢了!好吧,身為一個醫生,有點小潔癖總能被理解不是嗎?這些年過的一帆風順,幻術便利的能力讓任離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過灰塵了。結果卻在這次任務上屢屢碰灰,任離懷疑自己是否和這個世界合不來。
除了這件事,其餘的發展都極為順利。任離終究不是一個胸懷寬廣的人。被人追了那麼久他也是有火氣的。最後一日,任離算準了聖盃爆炸的日子,製造出自己回到冬木市的錯覺,將那兩個尾巴引入了聖盃的黑泥中,這會兒兩個人應該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吧。
魔術師的世界,就是如此的殘酷。
由於任離打算近距離的觀賞到這件魔術世界的曠世奇景,因此離得比較近。黑泥是如何淹沒了整個冬木市,火焰是如何在大地上燃燒,繁華的事物是如何在一瞬間被摧毀,任離一絲不落的將之收入眼底。
波瀾的內心在想著什麼任離不想知道,也不願知道,他只是強迫自己面對這些,然後接受。
日後所去的世界,一定會有比這更殘酷的吧。說不定會見到更加不可理喻的事物吧。那些將人當做奴隸的社會自己能夠完美的融入嗎?這些疑惑強迫任離沒有理會那些殘破的痕跡,直直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