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卻散發著威嚴的呵斥聲如期到來,夏爾臉上掛著萬年不散的寒冰,不急不緩的走來,每邁出一步都讓三人組頭低下一份。這種威嚴在走到眾人面前時發揮到極致,空氣的凝固猶如實質,呼吸都變得困難。任離笑容尷尬,他方才剛在地上滾過一次,還借用了對方的名頭逃過一劫,比想象中來得快的正主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對僕人管教不嚴讓您見笑了。”夏爾一板一眼的做著貴族的禮節道歉,嚇的三人組急忙想要辯駁卻諾諾說不出話。
任離厚臉皮的淡然笑,“很有趣的助興節目。”
對語言中的暗諷充耳不聞,夏爾鄭重的邀請,“晚餐就要開始了,請隨我來。”少年利落的轉身,一個眼神壓得想要辯解的三人瞬間安靜下去,冷聲,“塞巴斯蒂安,善後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
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燕尾服執事微微躬身,“yes,my ;1ord。”
任離跟著夏爾的腳步走向餐廳,拐角時忍不住看了眼“事故”發生地,正對上一雙含笑的猩紅色眼眸。優雅完美的假笑被牆阻隔,任離按下狂跳不止的心臟,專心致志的扮演“不稱職的客人”角色。
121貴族的宴會四
華燈下偶爾反光的銀質刀叉碰撞雕著凡多姆海威家族徽章的盤子,清脆的響聲迴盪在略顯空曠的大廳中;入目滿桌的可口美食與靜立在桌旁隨時滿足主人與客人的任何要求的高挑執事;讓這一晚宴的格調頓時上升不少。
任離難得沒有在這個時候再挑刺;美食在阻止陰謀方面儘管不會起到太大作用但至少可以阻止一二;晚宴賓主盡歡,痛快將所有擺在桌面上的甜食都品嚐完畢的任離滿足的放下刀叉;等著主人規劃接下來的安排。
“真的是很美味的食物,我想凡多姆海威家裡有個很完美的執事。”任離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塞巴斯蒂安。”年輕的家主並未因此露出喜悅的神色;平淡的提示著執事。
燕尾服男子優雅的躬身;笑意浮上嘴角;“我只是個執事罷了。”
雙關語用的純熟而令人膽寒。
任離搶先將晚上的睡眠時間後推,要求餘興節目,“一頓晚餐已經讓我大開眼界了,不知伯爵大人晚上又有什麼驚喜等著波爾特呢?”
夏爾微不可查的皺起眉,用讓最嚴苛的禮儀教師都無法挑出一絲過錯的動作優雅起身,“自然不會辜負波爾特先生的期待。”
任離跟著起身,不捨的看了眼沒吃完的甜點,等著大廳另兩人轉身視線不可及的瞬間旁若無人的將甜點掃進了口袋——空間裡,不客氣的兌換成了點數。再抬頭,任離正對上猩紅的眸子,裡面似笑非笑的意味登時讓任離一陣冷汗,面上卻帶著疑惑的笑意看回去。
我就是拿了你們的東西而且還是在你們面前拿的怎麼樣?
表達著這樣意願的眼神送過去,任離的無賴更加深一層,意料之中的,執事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轉過身去為客人引路。目光從身上移開的一瞬間,任離才覺得一陣脫力,後怕的將打算一起順走的盤子放回桌上。
看來這位執事似乎不反對他搞點小動作來娛樂大眾,但萬事都有度,自己似乎也快觸到這位執事的底線了。
任離一路盤算著,偶爾笑著誇獎兩句城堡的佈局與裝飾,言辭充滿讚歎,也總是有意無意提起兩年前的火災,不停的做著令人厭惡的對比。家主超凡的忍耐力發揮出來,夏爾本就冷淡的態度更充滿寒冰,難為這個孩子還要辛苦維持著表面的客套,沒有直接將不滿宣洩於口。
左拐右拐,饒是任離有著強悍的記憶力,這會兒也在城堡中轉昏了頭。三人在一扇不知道是否進去過的門前停住,任離在夏爾遮掩不住的挑釁目光中踏進房間。
簡直是孩子的樂園。
一間五十人教室一般大的房間,除了中央空出的一塊四張桌子拼湊起來差不多大的空地,四周的架子上、地上、天花板上,琳琅滿目的掛著各式各樣種類的玩具。如果讓一個真正的熱愛玩具的小孩兒走進這個房間,大概會尖叫著撲過去吧。
任離及時表達了他的驚訝之意,不斷說著“不愧是凡多姆海威家族啊”“這是您的玩具房嗎?”等之類的感嘆,迫不及待的闖入了這一片玩具的天地。任離顯然對毛絨玩具更感興趣,特別是小物件的毛絨玩具,不斷的在擺著毛絨玩具的架子前流連,偶爾蹂躪某個玩具,毛茸茸的觸感讓他發出愉悅的笑聲。
有點像那隻總是被他惡整的性子暴躁又愛喝酒吃包子的大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