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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車,行人都很少,兩邊梧桐冠蓋相接,街燈的光透過濃密枝葉灑在地上,點點光斑,他久居浦東,很少有機會到這裡,不知不覺看得入神,可惜短短十數秒後計程車便轉入了車流滾滾的寬闊大道,回頭再不得見剛才的景緻,只像是做了一場夢。

第三章 酒窖裡的熱水瓶

何小君覺得自己就像是寒冬臘月被困在頂級酒莊的地下酒窖裡,身邊全是價值千金的紅酒,但是那些有什麼用?她只想要一個可以抱在手裡,可以給她溫暖的熱水瓶,一個灌滿熱水的空瓶子,一個熱水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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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志豪的一句話把何小君問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說的是陳啟中,回過神來更是憤怒,這算怎麼回事?她想要的是回答,煎熬了她幾日幾夜的回答,不,煎熬了她整整兩年的回答,可馮志豪說出口的卻是反問,問得又如此荒謬!

那個男人是誰?這口氣簡直是抓姦在床,又不是封建社會,一個男人把她送回家怎麼了?他們又沒有手拉手嘴對嘴彼此上下其手,如果她被一個男人送回家也算是天大的錯,那他這兩年來帶著婚約與她交往至今豈不是該被挫骨揚灰?

一想到“婚約”這兩個字何小君再次心痛如絞,話都不想說了,甩開馮志豪的手掉頭就走。

手心一空他就清醒過來,何小君表面柔軟實則性子強硬,有時固執得毫無斡旋餘地,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這樣匆匆趕過來安撫她,但是剛才的那一幕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兩年了,何小君身邊除了他沒有第二個男人,他也習慣了獨佔她的整個世界,之前的一瞬帶來太大的衝擊,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完全出於本能反應,現在再看到她這樣的反應,想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立時後悔。

“小君,sorry,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伸手拉住她,阻止她離開。

她“霍”地轉身看他,嘴唇一動,他沒有給她機會說話,低聲又補了一句,“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好嗎?”

她沉默,立在原地不動,他不敢太過用力拉她,低下頭只看到她月光下緊緊抿著的嘴唇,微微有些抖。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這樣委屈的樣子了,頓時憐惜之心大起,忍不住聲音一柔,啞聲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小君,我這些天一直很想你。”

他說對不起,又說很想她,而她聽完一陣鼻酸,還沒張口便紅了眼眶。

上車之後馮志豪合上車門便發動,何小君還在想自己究竟要說些什麼,轉眼車子已經駛出弄堂,她一急,張口就想說話,後頸突然一暖,是他伸手過來,掌心合著她頸後的面板,又側過眼來看她,眼神柔軟。

那些想好的話突然被忘記了,她心裡一嘆,伸出手去抓他的,掌心相合,只覺得一切都可以被遺忘,只要這一刻就夠了。

其實是不夠的。

心裡有另一個聲音跳出來,冷硬無比,沒有婚姻,這一切的快樂就只是一團虛幻的海市蜃樓,不知何時就會消失無蹤,兩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了,她不想再等,她需要他,正大光明,完完整整,而不是永遠都躲在暗處,不見天日,永無止境地等下去。

車子駛過隧道,轉上浦東寬闊大道,又轉入安靜街區,最後在熟悉的公寓樓前停下,何小君一路沉默,門開了也沒有動作,只是看著他,搖了搖頭。

沿江公寓,小區安靜,無人走動,更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滿心黯然,這是她最熟悉的地方,閉上眼都能清楚看到那個頂層的開闊複式,露臺寬廣,俯視便是璀璨紅塵。

這是馮志豪在上海買下的第一套私宅,第一次踏入時空蕩一片,他在大得無邊無際的客廳裡摟著她笑,說小君,填滿它,你是它的女主人。

她那時歡喜得不能自已,一個男人願意為你準備一個只屬於你和他的私密空間,這是什麼?這是愛!

但是兩年的時間瞬而遠去,當時的感動已經被遙遙無期的絕望所替代,她寧願放棄這一切,只要他是她一個人的,毋庸置疑,只是她一個人的。

他見她不動,伸手來拉,有保安走過,看到他們倆笑著打了聲招呼,說,“你們回來了?好久不見。”

兩年來只要馮志豪在上海,何小君必定也在這裡,就像自己的第二個家,她在會展公司的策劃部工作,出差頻繁,公司在蘇州還有分部,她也經常去,一去就是一兩週,家裡地方窄小,她從大學開始就住宿舍,一週回家一次,自己父母習慣了女兒不常在家,所以對這一點倒並不是太在意。而這裡的小區保安當然是對他們倆熟悉非常,打起招呼來滿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