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光遠趕緊答應,拿起電話打給法制辦主任,要他在半個小時內辦好撤銷蘇曉丹行政拘留處罰決定的手續,送到局長室來。
只過了二十分鐘,法制辦主任就把手續送了上來。
杜夫人接過手續看了看,對梁秘書說:“走,我們現在就去拘留所接丹丹出來。”
劉學文問清他們自己開了車以後,對徐光遠說:“現在快到12點了,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街上有點塞車。你安排兩臺警車在前面開道,另外告訴交警大隊:要他們立即疏通從公安局到看守所之間的道路,這條路現在決不允許塞車!”
杜夫人見他如此興師動眾,心裡有點不悅,可又不好意思說什麼,只好隨他去折騰。
在拘留所的會見室內,當杜夫人看到蘇曉丹衣衫不整、憔悴不堪地從裡面走出來時,不由得一陣心痛,一把將她摟進懷裡,用手摩挲著她的頭髮,哭了起來。
蘇曉丹也在她的懷中哭得哽咽難言。
良久,蘇曉丹抬起淚光朦朦的臉,喊了一聲“乾媽”,問道:“笑天呢?他在哪裡?是不是還在看守所裡面?”
杜夫人點點頭。
蘇曉丹忽然從她的懷裡掙脫出來,對穿著警服的徐光遠哭喊道:“你們把我也送進看守所去吧!把我跟笑天關在一起!”
杜夫人再次把她摟進懷裡,流著淚勸她道:“丹丹,別傻了。你進了看守所也不可能跟笑天在一起呀!他在男監,你見都見不到,進去有什麼用?”
蘇曉丹抽泣著說:“乾媽,他們冤枉人!那個姓雷的局長明明是那個姓楊的警察開槍打死的,他們栽贓陷害,想害死笑天!乾媽,你要幫幫笑天啊,他真的是冤枉的。”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捂住臉嚎哭起來。
杜夫人給她擦了擦淚珠,說:“丹丹,小冷的事情,最終總是會查清的,你不要急。走,你先跟我回省城,到乾媽家裡去住著,我看誰敢再來拘留你!”
說著,拉起蘇曉丹就坐進車子裡,對跟著上車的梁秘書說:“開車,我們回省城。中飯等一下在路上吃。”
劉學文見她說走就走,連句話都不留下,不由大急,慌忙走過去,拉住車門,說:“葉大姐,您怎麼說走就走了?我已經打電話給市委雷書記了,估計他現在很快就要到吳水了。而且,我已經在市委招待所安排了客餐,您就吃過飯再走吧!”
杜夫人不屑地一笑,說:“你的意思,我還得在這裡等著雷書記來接見我是不是?對不起,我沒這個閒工夫,恕不奉陪!梁秘書,開車!”
劉學文眼睜睜地看著那臺掛著“天0”牌照的小車絕塵而去,又是惶恐又是失望,站在那裡半天沒回過神來。
不一會兒,拘留所裡忽然又開進來一臺嶄新的奧迪車,在坪裡停下。雷一鳴笑容滿面地從車上下來,仔細掃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劉學文等人,見沒有杜夫人的影子,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陰沉沉地問:“杜書記的愛人呢?走了?”
劉學文哭喪著臉答道:“剛走幾分鐘,我們怎麼留也留不住!您要是早來十分鐘就好了。”
雷一鳴心裡一沉:杜書記的愛人明知自己正在往吳水趕過來,卻一點面子都不給,抬腿就走了,這說明什麼?
中午在吳水招待所吃飯時,雷一鳴吩咐服務員開啟電視,他要看中央電視臺12點40分準時播出的《社會與法》欄目,這是他每天中午午休時必看的節目。
在幾個廣告過後,《社會與法》欄目主持人開始介紹今天的節目內容:“各位觀眾,今天我們要說的這個案子,發生在天南省明光市的吳水縣。案情是這樣的:該縣公安局副局長雷放,在某酒店吃飯時,因為該店一個女服務員而與人發生爭執,最後演變成一場鬥毆。在鬥毆過程中,雷放被人槍殺。蹊蹺的是:這支打死雷放的槍是吳水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楊某某的,而且有很多人證實打死雷放的那一槍是楊某某開的。但是,吳水縣公安局卻把爭執的另一方四個人抓了起來,並咬定那一槍是其中一個叫冷某某的首都大學學生開的……真相到底如何?請看我們的記者從吳水發回來的報道……”
“關掉,關掉!”
雷一鳴暴跳如雷地吼道,同時抓起桌上一個酒杯,對準電視螢幕就砸過去。只聽“啪“的一聲,杯子被撞得粉碎,電視機卻毫髮無損,仍在刺耳地播放著記者採訪吳水槍案見證人的畫面……
在服務員把電視關掉後,雷一鳴忽然想起一件事,說:“快去拿一份今天的《華夏日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