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汗水從額上不停滑落,浸溼了整片枕巾。
鎖煙雙手揪著棉被,想要起身叫睡在耳房的阿絲。
腿間滑過一陣溼濡,鎖煙顫抖著手摸向大腿,皎潔的月光下,滿掌的鮮血驚白了鎖煙的小臉。
她的孩子……不要……誰來救救她的孩子……
一波劇痛再次襲來,鎖煙咬緊牙根,想要推倒桌上的瓷杯,希望甕杯破裂的碎聲能驚醒阿絲。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時。她痛恨自己是個啞巴,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好,她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
就要碰到了,就快了……
“砰”瓷杯碎裂的聲音伴著重物落地的聲音劃碎了寂靜的夜。
整個院落的燭人同時亮起,沒人膽敢有絲毫的怠慢。因為那聲音是從主屋傳來的。
“格格……”阿絲只匆匆披了單衣奔向主屋。
一開門,阿絲幾乎怔在原地。
“格格……”阿絲驚叫。
鎖煙連人帶被摔落下床,雪白的褻衣早已被鮮血浸溼,素被上也是血跡斑斑,鎖煙蒼白的小臉上全是汗水、她伸出手,無言地向阿絲求救。
“格格……”隨後而來的阿佔嚇傻了。
“你還愣著做什麼?快,遣人快馬加鞭去通報王爺;去找接生的穩婆……
還……還有大夫!“
阿絲幾乎有些錯亂了,她跌跌撞撞地跪爬到鎖煙的身邊,艱難地扶起鎖煙。
“穩婆來了……穩婆來了。”小翠吵嚷著,拉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奔進屋來。
那老婦人熟練地檢視鎖煙的身體,臉色凝重起來。
“你們大姑娘家的先出去,叫幾個婦人過來幫忙即可,快去準備滾水和乾淨的布,天……”
阿絲和小翠慌忙答應著下去了。
痛,好痛。鎖煙無助地揪緊手下的被單。
痛到極至,靈魂幾乎剝離了肉體,渾噩地任人擺佈。迷朦中,
只聽見一個男人沙啞哀悽的嘶吼,好熟悉的聲音,他的哀傷幾乎感染了她,讓她的心竟隱隱痛了起來……
煊赫下馬,腳步竟有些跟蹌,他奔進主院。
阿絲和小翠面色蒼白地站在外面,眾多的僕婦匆忙地從主
屋裡進進出出,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隻銅盆,只不過端進的是清水,端出的卻是血水。
“王……王爺”兩個奴婢跪下身,“王爺,那是產房,您身分尊貴不能進去……”
“滾,若她死了,你們誰也別想活。”淡淡的,再也不是他一向強悍的口吻。
他,究竟做了什麼?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不聞不問,她甚至還懷著他的孩子。
是不是非要到失去才能懂得珍惜的可貴?
如果那一天,他抱抱她,等她氣消後把一切重新解釋給她聽,今天會不會就不再是這樣?
五個月的屠戮讓他殺紅了眼睛,他把胸中的憤恨全發洩在擁兵自重的漢藩頭上,最終保住了大清江山的穩定,他卻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最寶貴的……
鎖煙……
失去了她,縱使坐擁天下又如何?
又如何?
他走進去,一屋子忙碌的人霎時沒了聲音,個個驚恐地盯著他看。
被屏風攔在外室的眾位御醫一見到煊赫的身影,立刻抖嗦著跪倒在地。
朝中誰人不知,這位擁有絕世容貌的鎖煙格格是攝政王的心頭肉,他和她的各種流言早已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傳遍。
朝中重臣今都知道,為了這個傾國傾城的啞女,攝政王不但把自己的髮妻打人冷宮,更是把老福晉氣到中風。
“救活她。否則!你們就得跟著她一起死。”他的眸中全是毀滅一切的死寂。
他跨進內室,沒人敢阻攔。
一堆血布。煊赫閉了閉眼,到她身前,溫柔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她巴掌大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額上卻不停冒汗。
他溫柔地擦拭她額上的汗,唇貼著她的耳朵,輕道“鎖煙,我回來了。你醒醒好不好?別嚇我。只要你醒過來,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鎖煙沒有動。
“鎖煙,一切都是我的錯。只要你醒來,我隨你處置。你不要孩子了嗎?如果你不醒來,孩子會死的,你捨得嗎?”
她還是沒動。
煊赫的眸突然染上狂野,他絕望地吻她:“如果你再不醒來,我會親手殺了你額娘、你哥哥,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