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始吃飯,可兒挑了塊雞肉放他碗裡,他又挑她碗裡,“你吃。”
可兒笑,“你吃吧,還有呢。”他也笑笑。她又問,“我沒回去,媽沒怪我吧?”
“沒有。”他說,“我說你不舒服,媽還讓你好生注意身體。”
其實鍾晴的話並不只是這些,她還問和兒子:“怎麼個不舒服?不會是懷孕了吧?別瞎在家吃藥,明天陪她去醫院查查!”但他沒把這些話對可兒說。
他覺得很累,晚飯後,稍洗了把就躺到床上,眯著眼睛但沒有睡著。一直到可兒洗了澡,一片芳香地偎過來,撓著他的臉說:“喂喂,睡著了?”
他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她向他笑了下,把他的胳膊拿過一隻來放在自己脖子底下,將頭頂在他的耳朵下面。她柔軟的頭髮在他的脖子上顫動,他覺得有些癢,用另一隻手把它們撫了撫,順到一邊去。可兒把身體更側向他,一隻手緊緊抱住他,將整個身子都貼在他的身上,嘴裡輕輕地喚他。她做的只是這些,她羞於再做更多的表示,這對她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他卻把身體往外面躲了躲。可兒咬了咬嘴唇,鬆開的手有些茫然地放在他的胸前。他不是不懂她的暗示,也不是不想,但他清楚自己不行,現在就更不行。他大油門一路急駛,直到家時才勉強把剛剛看到丹鳳的情形從眼前甩掉,他現在更是什麼也做不了。
可兒又偎過來時,他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後放開,把身體背過她去說:“睡吧。”
林可兒身體蜷在他的背後沒有再動。結婚至今,她只在他們新婚之夜時感到他強烈地需求過她,當她緊張而興奮地等待他更加的愛撫時,卻又一切都停止了,她惶惑地睜開眼看,看到他抱頭俯在床上,渾身顫力。她愕然不已。
此後,健雄再沒有主動要求過她一次,對她的親暱舉動也很剋制地避讓著。她感到他的痛苦和壓抑似乎來自某些不堪的記憶,但她不知道那些記憶具體是些什麼,他不想說,她就更加問不出口。可是他愛她!她確定他是愛她的!有他的愛,她心中就已充滿陽光。
林可兒又把一隻手臂輕輕地環在他的腰間,臉貼到他背上,默默地給他溫暖,也感受他的溫暖。能這樣相互溫暖著已經足夠了……她臉上浮上一絲溫暖的笑意,很快睡去了。輕勻的呼吸聲表明她真的是知足的,他感到暖洋洋的氣息噴在他的後背上。謝健雄把臉扭過來,眼睛裡是溼的,他望著睡相恬靜的林可兒,心卻更加疼得發顫。
5
三天後,阿嬋回門。小夫妻在母親這邊吃過午飯,阿嬋問:“得去德鴻叔叔家坐坐吧?”
“得去!”趙家夫婦已把去的禮品都準備好了。
按說,德鴻是天傑的堂叔,該是婆家人,但德鴻卻讓天桐作為孃家哥哥去給阿嬋送親,而他也以孃家叔叔的身份陪送了嫁妝。雖說是出自叔侄一片愧疚和感恩之心,但沈德鴻如此鄭重其事,不避嫌疑,可見是真心想要天桐以後對趙家行“兒子”的事,盡“兒子”的本分。人家既然一片真情實意,阿嬋回門如果不去盡禮,就太撫人一番心意,也好象他們這邊小心眼,心裡記了過節似的。所以也不說看望婆家叔孃家叔,去坐坐,就當看望長輩。
阿嬋他們能來,德鴻很高興,一家人勝情相留一定要吃過晚飯。阿嬋覺得太過推辭不好,就同意與天傑留下用飯,只是說先去拜望幾個其他長輩,等晚飯前再回來。德鴻答應。阿嬋與天傑兩人先離開後,一家人忙著準備晚飯,方嫂也拿出本事來,從半下午開始忙活,十分盡心盡力,到晚上擺出一大桌豐盛的飯菜來。
沈德鴻讓天傑在他右邊坐下,阿嬋也挨著天傑坐下,肖凝也就近陪著阿嬋坐。天桐猶豫了一下,沒到肖凝身邊坐,坐到星茹的旁邊。大家很高興,有說有笑。德鴻說起那天他們結婚的陣勢來,“可惜我沒親眼見上,都說咱們沈園還沒一個婚禮辦得那麼風光!阿嬋你有福氣啊,天傑可真是對你費了心思,你今後可不要欺負他。”
阿嬋笑道:“叔叔,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大家都笑。天傑不好意思地說:“也不是我的主意,都是我那幫哥們的點子。”
阿嬋白了他一眼,“人家都知道,由著你想也想不出來,不過和你客氣兩句,你還真忙上了!”
天傑不在意阿嬋的搶白,一臉寬厚地望著她笑,阿嬋看著他的傻樣也忍不住笑起來。德鴻他們都看在眼裡,感覺小兩口情深意篤,心裡很為他們高興。
飯後,阿嬋和天傑離開,天桐和肖凝一直送到院門外。看著他們走遠了,肖凝要回家時,被天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