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看上面似寫著烏衣巷。天桐沒做解釋帶著她直接穿過門樓。“這就是十里秦淮了！”他站在進入夫子廟的橋上向她說。

“什麼，到了？”肖凝吃驚，似乎與她想像中不是很一樣，忽然醒悟，“那上面寫的是烏衣巷？”

“對呀，你不是看到了嗎？”

肖凝才知此烏衣巷就是彼烏衣巷，急忙退回去又看了幾眼，回來時天桐望著她笑。她怪他：“你是個最不稱職的導遊，哪有走到哪也不說的？”

“好好！”天桐忙修正錯誤，左右指點著給她看，“這一大片就是夫子廟，那是有名的李香君故居！秦淮的風還是習習吹來，月也一樣皎潔浪漫，只是秦淮的人家已非昔日的人家！”這時，兩位捲髮披肩的時髦女郞穿著一件露腰的T恤，裹一條極短的小裙經過他們面前，天桐便又在他的介紹裡補充一條，“秦淮的美女再不是長袖善舞，裙帶飄飄了！”

肖凝笑出來，卻又接著板起臉，沒有招呼他，一個人離開橋頭往裡走。天桐跟在她後面。肖凝除了對這兒頗具江南風味的房屋建築十分感興趣外，再就是偶爾過問一下路邊的風味小吃，有時候也買一點嚐嚐，感覺都沒有看上去好吃，吃一兩口就算了。結果一路下來天桐手裡拿了一堆她欲丟不捨的小吃，於是他便在每接到她新遞過來的小吃後再悄悄地把上一樣丟進垃圾箱。等她偶爾回過頭來和他說話時，發現他手裡的東西少得可疑，不滿地看他，他也看她，眼神裡很無辜。此後肖凝沒再買東西。

中午時，兩人進了一家快餐廳坐下，天桐問她吃什麼，她說：“隨便！”

天桐一邊翻著選單，一邊嘴裡說著，“隨便……隨便……隨便哪有？”

肖凝知道他想逗她，還是不高興地說：“我中午想吃那些小吃的，你不喜歡拿就說，幹嘛都丟掉？”

“哪都丟了？這不在這嘛！”天桐拎起只剩下一串牛柳和一小包脆米條的方便袋給她看，把她氣笑了。“我是看你不願吃又捨不得扔才幫你的，你倒怪我！你真還想吃，回去的路上反正還有，咱們再一樣樣買上。”天桐也笑道，算是反思錯誤。

天桐一塊點了四樣菜，並特意叮囑服務小姐一句：“要鹹的。”

服務小姐答應著，先端上一壺熱茶來，菜也逐漸上來。肖凝先吃了一筷子云豆絲，甜的！又夾一塊排骨，也是甜的！放下排骨，她瞅著又一盤剛端上來、看著就像裹了一層漿糖的不知什麼菜，沒去動筷子。天桐什麼也沒說，一直看著她，看到她心有餘悸地放下筷子，再也忍不住笑起來。

“都是甜的，不是告訴他們要鹹的嗎？”她問他。

“這就是鹹的了，湊合點吃吧。這兒就這樣，飯菜大都是甜的，你告訴他要鹹的，他就給你多放點鹽，但糖還是一點不少放。我第一年來時，和幾個同學出來吃飯，買了一樣來是甜的，再去買。看到有炸耦合，我們一下就想到裡面粘粘的鹹肉餡，想，這總是鹹的了吧？買來一嘗，裡面沒餡，只是兩片用糖水浸甜的耦片，不光這樣，外面那層面也是糅進糖的。再去買時就多了個心眼，早晚問明白了確實是鹹的才買，結果一嘗還是甜的。當時，我們還認為服務員騙我們，後來才知道，人家沒有騙我們，那就是‘鹹’的，只不過是南京人嘴裡的鹹。”

“不可能南京的菜全是這樣吧？”肖凝不信。

“當然不是！但這家是這樣，這是家很代表南京風味的快餐連鎖店。你不是想找點獨特的感受嘛，不過先給你點體會罷了。不說別的，南京的鹹水鴨算是比較有名了，能鹹死你。”

肖凝也記起來，“嗯，我在家吃過的，是挺鹹的！”

天桐看她，“你怎麼不喜歡吃甜？女孩子不是都比較喜歡吃甜嗎？聽說喜歡吃甜的人性情溫順。”

肖凝一邊吃著剛又端上來的米飯，一邊也回他，“那你是應該多吃點。”

136　第五章　劉江晨

2

飯後，兩人又在一家百貨商店轉了轉，覺得也沒什麼可買的，準備要走時，天桐卻忽然想起點事，說：“凝兒，你在北門等我，我一會兒到那兒找你。”

肖凝來不急問他幹什麼去，看他又往二樓上跑，只好一個人慢慢遛達著走到商店的北門。等了一會兒，她看人群裡往這邊走過來一個人，恍一看覺得是天桐，細看卻又不像，等那人走近了她才看清楚，那只是個年齡、體形與天桐差不多的陌生人。她把臉轉到別的地方，但那人卻停到她面前，笑著叫她的名字，“肖凝！”

她詫異地看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哪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