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桐沒回答，不是默許，而是懶得理睬。德鴻看著他也氣得沒了話。這趟去看肖凝沈德鴻還有另一層目的。既然肖凝不肯回來，那麼只有天桐去，他想著，只要他們見了面也許就有意想不到的轉機。促使他下這個決心的原因是幾天後那個稍有些特殊的日子，那天是天桐的生日。他不禁憂慮天桐今年這個生日怎麼過。以往這個問題很少由他考慮，很早之前是阿嬋的父母從老早就想著，提前就與他商量要那天一塊去他們家吃飯，叔侄倆都沒什麼說的，只情著去過，好像不是過自己生日似的。去年有凝兒，那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候，即使不過也會開心。今年……他嘆口氣，他都不知道怎麼舉起杯來說祝他生日快樂，但他這個叔叔如果裝著忘記了，似乎也對天桐太殘忍，他自己也於心不忍。

儘管他不想把這個難題交給凝兒，但天桐這邊他無可如何後，也只有硬著頭皮再試試肖凝那邊。他猶豫著還是打了個電話給肖凝，先問候了她幾句，然後才說：“凝兒，後天是天桐的生日。”

“嗯。”那邊馬上聲音就虛下來。

“你回來嗎？”

“你知道的，爸，別問我了。”

沈德鴻又無話可說。

2

天桐生日那天，德鴻把繼陽也叫來，繼陽又想叫上健雄一塊來，卻沒找到他，露露正顛顛地過來玩，便把她也帶過來。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去給天桐過生日，這段時間天桐看到他就和有深仇大恨似的，他去找他都不理不睬。他也不禁生氣，也很長時間兩人沒再見面了，不過也體諒天桐現在的心情，覺得和他生不過氣去。德鴻不知道他們現在這種不愉快的狀況，想著叫上他可以免得太蕭條、冷場。繼陽是明白德鴻的意思，只是天桐對他這個態度，他覺得去了也無利無事，卻也不好不去，便又叫上個第三者。

天桐自從肖凝走後倒又基本按時回家。他回來後見一屋子人都看著他笑。德鴻招呼鬱郁說：“壽星迴來了，那咱們準備開飯。”

露露也笑起來，“你可算回來了，我都餓了。本來也沒那麼餓，繼陽哥哥買的蛋糕看著太好吃了，把肚子勾得一陣陣響。”

星茹他們也都笑起來，招呼天桐入座。天桐臉上也看不出有無驚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記得今天，洗了把手也過來坐下。德鴻讓鬱郁也坐下，“今天是你大哥的生日，你一會兒也敬你大哥一杯壽酒。”鬱郁答應著坐到露露旁邊。

吃過一些菜後，繼陽舉杯對天桐說：“壽星，敬你一杯。”

天桐什麼也沒說端起杯喝了。露露也笑嘻嘻地敬了天桐一杯，鬱郁也跟著敬一杯。德鴻笑道：“你們都敬完了是不是我也得敬一杯？”又和星茹商量，“星茹女士，你是單敬還是夫唱婦隨？”

星茹笑，“我聽你的。”

天桐卻站起來說：“還是我敬叔叔嬸嬸吧。”端著酒杯還想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便沒再說，把杯中剩下的酒全倒進嘴裡。德鴻卻一下子心中酸澀，也沒說什麼，和星茹都就自己的杯中喝了口。

繼陽給天桐又倒上，笑道：“這杯該你敬我了吧？”

大家都笑。天桐卻唬著臉問：“敬什麼？”

“最少也敬我來為你過生日的一片心吧？”

天桐也沒多話，端起杯先喝了。繼陽看看他，忍了口氣也喝了，卻聽他放下杯後嘟囔：“誰讓你來了！”

繼陽生了氣，“你以後愛怎樣就怎樣，你的事我再不管了行嗎？”

“沒人讓你管過。”天桐也瞪他。

“天桐，怎麼回事你！”看天桐竟向繼陽鬧情緒，德鴻生氣地嚇了他聲，只是心中實在不明白他們之間鬧得什麼氣。

繼陽臉上有些變色，想到這些天來天桐的所作所為，他一直不與他計較，儘量俯就他，現在他上門給他過生日，再怎麼著也得給看過去吧。他坐了片刻站起來，勉強向德鴻夫婦笑了下說：“叔叔阿姨，本來我不想來的，就怕鬧成這樣讓你們跟著生氣……”

天桐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那你又來做什麼，又是來充好人？”

康繼陽再沒說一句話推開椅子往外走，露露一看這樣，也忙站起來說：“我看看繼陽哥哥去。”也跟著走了。鬱郁早避到一邊去了，星茹也嘆了聲，站起來回臥室去，剩下沈德鴻又驚又氣地望著他。他把氣又是壓了又壓，過了許久才努力讓自己稍冷靜點，說：“天桐，你這是幹什麼，你一定要把你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氣走嗎……”

天桐抬起眼望著叔叔，裡面滾滿了淚。德鴻話就住了，有些不忍心再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