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離弦的箭一樣往下跌落,萬幸……雙腿刮過樹枝,他靈敏地勾住,樹枝晃了晃,轟然斷裂,他再次下墜,樹枝雖銳減了下落的衝力,但仍重重地落到草坪上。
顧月白被他甩到了陽臺上,渾身都疼得沒了知覺,半天爬起來看不見齊灼華的身影,撐著身體站起來往下張望,看見他躺在草地上,一臉的血,身邊已經圍了不少人,還有去而復返的季家三口,她看到季煙瘋了似地撲上去卻被季秋拽住,她徹底呆住,他——為了救她,不惜犧牲自己??!!
他用自己的命換了她的,這輩子恐怕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有人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很快趕了過來把他抬上車,明光醫院的院長張長明親自來了,人還未到醫院,已經透過電話叫那邊準備好一切手術需要。
他傷的很嚴重,斷了九根肋骨,一條腿,最致命的還是他心口的傷,第二次崩裂,差點把全身的血都流乾了……張長明說,年輕人身子底子好,生存意志也特別強悍才讓他挺過了這一關。
顧月白每天都會來醫院,但她沒進去看過他一次,每次他的病房裡都站滿了人,齊家的人,齊爺爺、他的母親、叔伯們,其他的親戚朋友……季家的人也沒斷過,輪流過來看護。
每個人看見她都是一臉的鄙夷和責怪,只有何迪會心痛地安慰她,而季秋——心痛之餘是掠奪的眼神。
季煙被她父母逼著離開的最後一天得到允許去探視齊灼華,流著淚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顧月白站在門邊,恨恨的就要揚手打她卻被季秋拉住。
“姐,你別過分,你已經夠對不起她了。”
季煙不可思議地看著弟弟,恨他色迷心竅,“顧月白,你除了天生一張狐狸臉會勾引男人之外,還有什麼本事?你給我等著,我總有一天會回來搶回我的齊哥哥。”
說完,昂著頭顱高傲地離去。
顧月白呆站良久才恍惚地沿著醫院陰暗的走廊往外走,經過一間手術室時,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從琳琅滿目的手術刀裡挑了一件小巧的抓在手裡。
洗手間的大鏡子前,顧月白的指尖緩緩滑過自己美麗的臉,沿著眉心鼻樑唇瓣一路向下,最後停在自己妖媚的眼睛上,對著自己溫柔地笑了一下,展開手中的手術刀,毫不留情地劃上自己白玉無瑕的臉,鮮血流了下來,悽豔絕美。
如果——一切都因她過分美麗,那麼,她親手毀掉,結束悲痛。
“啊~”一個女人從廁所裡一出來便看見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年輕女孩用銀色的刀劃傷自己的臉頰,她的尖叫引來了更多的人過來,也包括送走季煙回來找顧月白的季秋。
季秋一看之下,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奪下她手中的刀,怒吼,“你這是在幹什麼?”
顧月白對著季秋笑了一下,鮮血淋漓的臉看起來像恐怖片裡的美豔女鬼,“我毀容了,你們是不是就肯放過我了?”
“你瘋了,跟我去找醫生,走~”季秋立馬要帶她去看醫生,她不願意,他就蠻橫地打橫抱起她,她又踢又打,始終不能讓季秋停下。
經過走廊的時候,正巧看見何迪從病房裡出來,顧月白朝他大喊大叫,“何迪,救我,救我~”
何迪一頭霧水地衝過去奪下顧月白,一看見她的臉,頓時呆住。
“我自己願意,我就要毀了這張臉,你們誰也不準逼我,不準逼我。”她用雙手捂住疼到麻木的臉,慢慢地蹲下來,頭埋進膝蓋裡,負傷的小獸一樣只想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
季秋執意地還想帶她去看醫生,卻被何迪攔下,“她活的太苦,如果這樣能讓她好過一點,我也願意。”
季秋沒法,只得眼睜睜看著她完美的臉上留下醜陋的疤痕。
三個月後
三個月後,冬天。
B市郊區一塊風水寶地剛剛建造了一棟溫馨淡雅的別墅。
一共三樓,三樓有圖書館、視聽室、體育室,二樓是主臥室,一樓有餐廳、大廳,衣帽間,書房,外間還有游泳池、花園……是個養生修養的好地方。
別墅有著一年四季都陽光充足的陽臺,但是每一個陽臺都有著高高的落地窗擋著,特製的玻璃,子彈都打不穿更別提能砸壞然後跳下去了。
還有……整棟公寓找不到一面鏡子,無論是梳妝鏡、穿衣鏡、還是浴室裡的鏡子,原本該是擺放鏡子的地方都被唯美的畫代替,畫中始終只是一個女孩子,清靜淡雅的臉,幽幽凝望的水眸。
顧月白拿了一本書,坐在陽臺上的躺椅上慢慢翻閱,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