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菸的人帶上煙多不自在,而且還受煙燻;我是個打算三十歲才結婚的人。我不想過早地承受婚姻帶來的壓力。每當看到同齡老同學結婚後憔悴無奈的臉,我就告訴自己堅決不結婚。可家人等不急,怕我三十歲的時候每人肯嫁我,而且我還有倆弟弟,怕和他們碰在一起結婚——沒錢。眼下只有順從父母,他們養我不容易,不能讓他們過於擔心。對於相親,我也問了遠在千里之外的盈盈,我想徵求她的建議。我記得就在過年的幾個月前,父親曾打電話給盈盈,請她勸我快點結婚。她說,我還小,不急,她和她哥都打算三十才結婚。父親則說:你們在上學,當然不急,他要好好和你一樣上學,我也不用急。父親又猜測她勸過我不要過早地結婚。她向我轉述說:我當時拍著胸膛說,我絕沒有勸你不要結婚,你爸還不相信,氣死我了。而這次過年,她來勸我了,給不了別人幸福,就不要害人家。顯然不讓我結婚。當然,我也向她透露我不想結婚,不想受束縛。但我還是去相親了。其實,我們這年齡的男孩對性很好奇,當然也有那方面的需求,我還幻想來著。很正常的。
在相親前我還在網上查詢與相親相關的資料來著,但都是城市相親式的,都是一男一女,而我們農村則是一大家一齊上陣。
父母非讓我打扮,我一向是一個稀遢隨便自然的人,我常用十指作梳子,很少照鏡子,以致有時我都忘記自己的模樣。可這次我不得不看著自己的臉,那天晚上,父親突然要帶我去相親,為了父母,我勉強打扮了一番,挺帥的,就是眼睛小。我坐在摩托上顛簸著,也在想應該做什麼說什麼。好象也有點緊張,我是不習慣和生人接觸的。只見父親把我帶到一小屋旁。父親如此匆忙,我還以為相親對方在等待我們。我一進屋就觀察人物,但不見小姑娘,倒有幾個父母輩人物,好象也無干系。原來見的是媒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他讓我坐下,便於好好瞧瞧我的模樣。我拘謹難受地正襟危坐被人觀賞,好不自在。我有個習慣,老喜歡搖頭。上學時,見扭脖子咯咯響,與眾不同,就常扭著,現在扭習慣了,不扭就難受,以致被家人認為是毛病。來見媒人前,父親再三囑咐不要搖頭。我說,我可以控制住,搖頭之前我是知道搖頭的慾望的,可以不搖。可是不搖難受,但還是不能搖,堅持住啊。媒人說,我個子很好,臉也白嫩,就是眼有點小,眼再大點就好了。我只笑,好拘束啊!媒人打電話叫來了一對夫婦,是來瞧我。見來了,我起身,笑,沒有言語——拘束。我當時還不擅言語,只是拘謹得笑,讓他們瞧。唉!終於離開了這不自在的地兒。
那天媒人打電話叫我去一趟,而且只准我一人。我去了。父親強塞了我幾包煙吩咐要給媒人兩包。一路上,我在想如何應酬。到了目的地,沒幾人。這裡原來開過小店,媒人坐在櫃檯上。我笑著對他。原來那天晚上燈光不明,媒人沒看清我。現在陽光明眉,就差沒普照我臉了,是我看清了這裡擺設。我把兩包煙放在他櫃檯上,他推辭了一下,煙躺在櫃檯上未動。他大概要試探我的言語。我們聊了起來。他說了以前做過的媒。我也插嘴問了幾回,以至達到他的測試目的。他警告我定了親,不能再在外面談。我說,我不想談戀愛,多麻煩,又浪費時間。
其間,也有旁人來玩。我不識他們,見人就起身微笑送煙。我只微笑聽他們言語,我覺挺沒意思的,還有點拘束,多不自在啊。我想走。但聽媒人說,馬上有人過來和我見面,就是相親。
好久之後,兩個摩托,幾個人,好象有父母,當然也有位姑娘。她應該比我小,十九二十的樣子。比我矮多了,胖了一點點,臉色紅潤,並不白,反正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高高瘦瘦稍白的女孩——當然也不是我厭煩的那種。對於婚姻,我不是很在乎,而且我也不是很在乎外表,只要我看了不厭惡就成,所以我不會拒絕這位妹妹,當然她拒絕我則最好。
見他們踏門,我微笑著輕聲說:來了。我的聲音輕到——好象他們都沒聽到,他們只是微笑看著我。不過她倒沒怎麼瞧我一眼,好象害羞,我倒偷看了好幾眼。我又去送煙。坐定,除了我和她,他們聊了起來,內容和我們無關。我配笑瞧了她好多回,只見她坐在凳子上,腳尖著地,底頭看地,兩手扭捏,好象比我還好不自在。不知她有沒有正眼瞧我一眼。這就叫相親嗎?!是相婿吧!
大概十多分鐘後,他們一行出了門,並沒有直接騎摩托走人,而是轉到房屋一旁。大概是議論同不同意了。見他們遠去,媒人輕聲問我行不行。我只有說差不多了。他也出門,向他們方向走去,是問結果了。
過了